空间折叠通道闭合的震颤感如同潮汐般缓缓退去,失重与眩晕感被脚踏实地(或者说踏金属地)的触感取代。众人如同被从高速旋转的离心机里甩出来,踉跄着出现在一片截然不同的死寂空间里。
没有星骸坟场那漂浮的巨物和冰冷的虚空尘埃,也没有枯寂真人那令人窒息的咆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压抑、更加厚重、带着金属锈蚀和远古尘埃味道的寂静。
“咳咳…”石磊捂着胸口,之前被枯寂意志震伤的内腑还在隐隐作痛,他环顾四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他娘的是个啥地方?铁皮罐子?”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并非预想中的仙界通道,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结构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空间内部!
他们似乎正站在一条无比宽阔的金属通道之中。通道两侧是高耸的、望不到顶的金属墙壁,墙壁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银灰色,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粗细不一、如同血管和神经般交织凸起的能量导管和结构骨架。这些金属结构上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许多地方已经锈蚀剥落,露出内部黯淡无光的线路和断裂的管道。通道向前后延伸,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里,不知尽头。头顶并非天空,而是同样由厚重金属构成的穹顶,其上镶嵌着无数早已熄灭的巨大灯盏,如同死去的星辰。
空气(如果这真空般死寂的地方还能称之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了冰冷的金属、陈年的机油、某种有机体腐败后的淡淡腥甜,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深入骨髓的枯寂死气残留。
整个空间,寂静得可怕。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金属通道中被无限放大,又迅速被无边的死寂吞噬。
“这…这像是一艘…船?”苏雨薇扶着楚云枢,翠绿玉佩的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中如同萤火,映照出墙壁上那些巨大、精密、却早已停摆的能量节点和符文阵列,“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星船内部?”
“不是普通的星船!”陈老的声音带着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的激动,他颤抖着抚摸着一处墙壁上断裂的、流淌着暗红色冷却液痕迹的巨大管道接口,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接口边缘那古老而繁复的星辰与齿轮交织的徽记,“天工…天工族的徽记!这…这是天工族的星槎!传说中的…巡天星舰!”
天工族!巡天星舰!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传说中那个以星辰为熔炉、以造物为神通的远古神族!他们纵横星海、铸造奇迹的座驾!
“蛋…感觉…这里…好多好吃的…但…都坏了…还有…坏味道…”铁蛋蔫蔫地趴在楚云枢肩头,胸口的永恒火种光芒黯淡,显然最后那次超负荷空间折叠和“油炸枯寂爪子”消耗巨大。它的寂灭之瞳扫过通道深处,星辰之眼则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