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动的灵堂里,相泽燃几乎成了一具空壳。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爷爷并没有死,好好生活在镇子里。
白天佝偻着腰,猫在他的铺子里戴着老花镜低头扎着纸人金元宝;晚上,也许坐在老宅门口的屋檐下,仰着脖子一袋一袋抽着烟,看着天色由明转暗;深夜,也许会突然被乡亲四邻叫过去帮忙,嚎啕声连成一片,只要爷爷出现,人们会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春天,爷爷会把他抱上牛背,爷孙俩慢悠悠在山坳里放牧;夏天到了,井水里打捞出冰镇西瓜,勺子一敲便碎裂出红彤彤的瓜瓤;秋天,院子里的果树结出好果子,骑在爷爷脖子上去摘最高/最红的那一颗;冬日里大雪纷飞,老宅院门前堆满雪人,爷爷抽着旱烟,偶尔躲开他扔过去的雪球。
嘎嘎吱吱,厚厚的雪地上,爷孙俩的脚印深浅不一。
两排在左,两排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