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知道这是童姥有意试招，当下也不藏拙。她双手在胸前交错，北冥真气在经脉中奔流不息，周身大穴同时亮起微光。面对童姥变幻莫测的掌法，她不退反进，双臂如游龙般穿梭于掌风之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截住童姥攻势的关节点。
“咦？”童姥轻呼一声，忽然掌法一变，双掌如穿花蝴蝶，瞬间幻化出数十道掌影，将李清露周身要穴尽数笼罩。这一招“阳春白雪”乃是天山六阳掌中的绝技，虚实相生，令人防不胜防。
李清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忽然闭目而立，竟似放弃了抵抗。竹剑和石嫂见状大惊，正要出声提醒，却见李清露周身忽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童姥的掌影触及这光晕，竟如泥牛入海，只激起几圈涟漪便消散无踪。
“好一个'北冥旋涡'！”童姥大笑，攻势不减反增，身形忽左忽右，掌风忽刚忽柔，将天山六阳掌的精妙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清露初时只是防守，渐渐也放开手脚。她发现突破后，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自己眼中都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预判童姥的下一步动作。三十招过后，她忽然变守为攻，右手食指轻点，一道凝练至极的北冥真气如箭射出，直取童姥肩井穴。
童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形急转，衣袖翻飞间将这道指力引向一旁。“嗤”的一声，指风在岩壁上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小孔。
两人同时停手。童姥抚掌赞叹：“妙哉！不过三十日功夫，你的北冥神功竟精进如斯。”
李清露收势而立，额间微见汗珠。与童姥这样的绝顶高手过招，即使只是切磋也消耗不小。“姥姥过奖了，若非您手下留情，清露早已败下阵来。”
童姥摇摇头：“老身活了一百多岁，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但能在你这个年纪将北冥神功练到如此地步，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人了！”她顿了顿，轻叹一声道，“或许...”
童姥这两字说得极轻，但在场众人皆是内功精湛之辈，相距又近，虽未言明，却都心知她指的是王语嫣。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却都极有默契地不着痕迹转了话头，仿佛方才那片刻的静默从未存在过。
李清露眼波流转，很自然将话题岔开，柔声道：“姥姥这般夸赞，倒叫清露惶恐了。若非姥姥与奶奶这些年悉心指点，单凭我那点粗浅悟性，只怕连北冥神功的门径都摸不着呢。”
童姥满意地点头：“不骄不躁，很好。”
童姥正与李清露说话间，石嫂和竹剑早已悄然退下，忙着张罗人手为李清露准备接风宴席。灵鹫宫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侍女们捧着香炉、锦褥匆匆穿行于回廊之间，后厨也传来锅勺相击的清脆声响，整个宫殿都因李清露的出关而焕发出别样的生气。
......
夕阳西沉，灵鹫宫被染上一层金色。李清露站在观星台边，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北冥真气。与童姥的切磋让她对自己的进步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但同时也意识到前方还有更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