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根盘龙柱下,各派长老围坐成圈。天衍宗的白发长老脸色铁青,将一枚传讯玉符拍在案上:“诸位请看!不过三日,已有十七个小门派宣布放弃灵种修炼,转修‘炁’道!再任由这股歪风蔓延,我中州修仙界的根基都要动摇了!”
“白长老言重了。”坐在首位的玄尘长老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盏,“灵种有灵种的妙处,‘炁’道有‘炁’道的精妙,本就该兼容并蓄。当年灵种初现时,不也被视为旁门左道吗?”
“你!”白发长老气得胡须发抖,却被旁边的丹神宗长老按住。
丹神宗长老捻着胡须,目光落在案上的水晶球里——球中映照着沈小虎昏迷的模样,左肩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依老夫看,‘炁’道未必是坏事。沈小虎那孩子用‘炁’感探查伤势、引导药力的手法,连我丹神宗的大医师都自愧不如。或许……这正是弥补灵种缺陷的一条新路。”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争论。支持灵种正统的门派拍案怒斥,主张研究“炁”道的则据理力争,唯有角落里的中州皇朝使者始终沉默,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与此同时,青云宗丹堂的凝神玉床上,沈小虎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意识仍在混沌中浮沉,却清晰地“听”到了外界的喧嚣——有拜师者的欢呼,有议事厅的争论,还有陈明静趴在床边轻声诵读《基础炁论》的声音。这些声音像涓涓细流汇入识海,与残存的“炁”丝交织成网,竟让那片沉寂的识海泛起了微光。
“炁……无处不在……”沈小虎的嘴唇翕动着,吐出模糊的字句。
守在床边的陈明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连忙将千年雪莲液沾在棉签上,轻轻涂抹在他干裂的唇上:“小虎,你听到了吗?好多人都想跟你学‘炁’道呢……你快醒醒,给他们讲讲你的道理。”
沈小虎没有回应,呼吸却变得平稳了些。一缕极淡的青芒从他指尖溢出,顺着玉床的纹路游走,在床脚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那是“炁”在自主运转,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窗外,夕阳正将云层染成金红。玄尘长老站在丹堂外,望着山门前涌动的人潮,又看了看丹堂内透出的暖光,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沈小虎不仅赢得了一场比试,更在中州修仙界的铁板上,撬开了一道属于“炁”道的裂缝。而这道裂缝,终将成长为遮天蔽日的巨树,为那些被灵力抛弃的人,撑起一片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