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滑步快得像一道青烟,却又精准得如同用尺量过。
蛮山拳头带起的劲风擦着沈小虎的衣襟呼啸而过,青色的布袍被气流掀起,露出里面白色劲装下紧绷的腰腹。那道劲风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刮得沈小虎的脸颊生疼,可他的身体始终保持在拳风的边缘——既没有浪费力气远离,也没有丝毫接触,就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永远踩着浪尖最安全的那条线。
“好快的步法!”
贵宾席东侧传来一声低呼,说话的是个穿着灰袍的老修士。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了腰间的玉佩——这步法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步都踏在力量转换的间隙,每一次转身都卡在对手重心转移的刹那,没有成千上万次对着木桩、对着飞箭、对着暴雨的演练,绝不可能将时机和空间的掌控做到如此极致。
老修士想起三十年前,曾见过青云宗一位长老施展类似的步法,那时那位长老已年过百岁,而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嘭!”
闷响在演武场中央炸开,像半空响起一声惊雷。
蛮山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沈小虎刚才站立的位置,五根粗壮的指骨陷入白玉石板,激起的冲击波让周围丈许内的碎石都跳了起来。三寸深的凹坑在拳下形成,那些被秘法加固过的青石,此刻像松软的泥土般向内塌陷,裂纹从坑底向四周蔓延,像一朵突然绽放的黑色花朵。
蛮山的拳头上沾满了石屑,他能感觉到反震的力道顺着手臂上传,让整条胳膊都微微发麻。可他没有丝毫喜悦,只有越来越浓的惊愕——本该血肉模糊的场面没有出现,他的拳头砸中的,只有一块冰冷的石头。
“人呢?”蛮山低吼着转头,铜铃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暴躁。
看台上,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所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