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放心,尊夫人头上的血已经止住,脑后无包块,也不见有内伤出血,想来应是连日阴雨,土松泥软,此番虽惊险,但应无大碍。
至于现在神志昏沉,不省人事,则是受了撞击导致,但依老夫之见,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这副药方萧大人可派人送去太医署,煎几服药给尊夫人服用,都是活血化瘀的。”
萧业谢过了太医,让谷易拿着药方并带些银两跟随太医去取药。
正在此时,睢茂来宣觐见。
萧业在厅中站着,望了眼屏风后的罗帷,心中虽是牵挂,但皇命难违。遂吩咐绿蔻“寸步不离,小心照看”,随后去了凌虚殿。
殿上,皇帝没有在御座上,而是对着轩窗外的雨帘沉思。
萧业行了礼,皇帝转过身来,关切地问道:“你夫人伤的如何?”
萧业恭敬答道:“回陛下,已请太医看过,内人伤势应是无碍。”
皇帝感叹道:“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太后赐了一门好亲事啊!”
萧业忙道:“下臣谨记太后、陛下恩典!”
皇帝踱了几步,忽然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萧业掀了下眼眸,瞄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缓声答道:“臣看到燕王妃的马突然发了狂,追着陛下的龙马跑,十分凶险。”
皇帝突然气笑了,用手指着他,感慨道:“萧业啊萧业,你跟朕在这做文章呢?”
萧业慌忙请罪,“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让他起来,“你放心,朕不会治你的罪,去吧,去把你今日看到的都看清了再来回朕!”
“诺,臣告退。”
萧业领令走了,他自然知道皇帝要让他看什么。
只是能否看得清楚,就很难说了。
今日一早,皇后先是召了女眷,说是要看击鞠。
接着鞠城之上,他又见官员们鼓动皇帝亲自上场,其中以寒门党最为奋力。
他当时便觉得这场击鞠或许不是单纯的娱乐那么简单。
而场上的关键人物,一则是皇帝,二则是燕王妃。
因此,他先是拜托了谢姮留意燕王妃,又暗中让燕王向陆元咎确认皇帝的护卫。
比试的上场,一切正常,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没想到下场当真出了变故!
当他看着燕王妃的那匹踏雪乌骓发狂般追着皇帝的白龙马时,心中便明白了大概,这计谋他也曾用在赵倚华的身上!
只是,组织蹴鞠的是皇后,鼓动皇帝上场的是寒门党,中途牵马下场的是啸台马倌们,射箭的是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