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医疗仪器单调的“滴滴”声，敲打着苏瑶紧绷的神经。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十几个小时，眼圈下一片青黑，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病床上那个苍老的身影上——周老工人，此刻他全身插满了管子，生命如风中残烛。
“苏副处长，您已经守了很久了，去休息一下吧。”陆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
苏瑶霍然回头，眼神锐利如刀：“陆主任，周老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到这个地步？”
陆主任推了推眼镜，避开她的目光：“周老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突发状况也是有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苏瑶冷笑一声，“我需要一个确切的解释！”
陆主任面露难色，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苏副处长，这是上级的指示，为了不影响周老的治疗，也为了您的身体考虑，暂时限制您的探视权限。另外，这是一份意外免责书，需要您签一下。”
“限制探视？免责书？”苏瑶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缠上心头。
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做贼心虚！
她接过那份薄薄的纸张，上面的“意外”、“免责”字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我不会签。”苏瑶将文件甩回给陆主任，声音冰冷，“周老一天没有脱离危险，我一天不会离开这里。陆主任，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周老有任何不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陆主任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苏副处长，何必呢？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苏瑶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监护室大门。
上级指示？
苏瑶眯起了眼睛。
究竟是哪个“上级”？
她不相信这仅仅是一次普通的病情恶化。
联想到赵德海案的种种蹊跷，她几乎可以肯定，周老的“意外”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她不能坐以待毙。
苏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留意进出监护室的医护人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交换，都不放过。
她发现，负责周老的那几个护士，神色间似乎都有些不自然，仿佛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变得空旷寂静。
苏瑶靠在监护室外的墙壁上，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护士，孙护士，端着药盘匆匆走过。
在与苏瑶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压低了声音，用几不可闻的气息说道：“苏副处长，昨晚…昨晚有人偷偷进过周老的病房，还…还换了输液袋里的药。”
苏瑶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猛地抓住孙护士的手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