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针的清香灌进军用吉普的车窗时，苏瑶的指节还抵在战术服口袋里那半块怀表上。
金属表壳边缘的血迹已经凝结成暗褐色，像块烧过的焦糖，硌得她掌心生疼。
“到了。”霍霆风的声音混着刹车声传来。
苏瑶抬眼，指挥部的霓虹灯光正穿透暮色，在他肩章的将星上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推开车门的瞬间，后勤处的小王抱着一摞资料从台阶上跑下来：“苏副处长！
技术组刚把山林监控调出来了，神秘使者消失前最后出现的画面在西南坡！“
苏瑶接过平板的手稳得像块礁石。
监控画面里，穿黑风衣的男人在灌木后停了两秒，背影像被风吹散的雾，下一秒就融进了阴影里。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位置，正是三个月前父亲“自杀”现场的后山。
“立刻封锁西南坡半径五公里区域。”她转身对霍霆风道，“让林骁的飞行小队配合地面组热成像扫描，刘侦探和张技术员跟我去现场。”
霍霆风的手掌覆上她后颈，拇指轻轻摩挲她耳后那道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十年前她为捡父亲遗落的工作笔记，被碎玻璃划的。“我让人把刘老从家里接来了。”他声音低得像在说秘密，“他带了三十年的追踪箱，连当年越境毒贩的脚印都能复原。”
苏瑶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早整理父亲旧物时，在日记本里掉出的泛黄合影：年轻的刘侦探穿着警服，和父亲勾肩搭背站在老槐树下，背后的标语是“为人民服务”。
原来有些线索，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西南坡的荒草被夜露浸得湿漉漉的。
刘侦探蹲在神秘使者消失的位置，放大镜贴着地面一寸寸挪。
他银白的胡须在风里颤：“苏丫头，你看这草茎。”他指尖点向一丛狗尾草，“折断的茬口是新的，方向朝东南。”又翻开一片落叶，“泥印里有橡胶底纹路，前掌压痕深——这人习惯快走，可能常年穿作战靴。”
张技术员抱着便携式地质雷达走过来，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突然密集成一团：“苏处！
地下两米有异常空洞，像是人工开凿的通道！“他推了推眼镜，”雷达波反射值和七年前边境反恐行动里发现的地下掩体很像。“
苏瑶的呼吸骤然一紧。
七年前，父亲作为后勤部长带队支援边境，回来后总在深夜对着地图发呆，直到那个暴雨夜，他被发现吊死在后勤处仓库，遗书里写着“愧对组织”。
而此刻地下的通道，会不会就是他当年没说出口的秘密？
“林骁，地面组需要空中支援。”她摸出对讲机，“重点扫描东南方向三公里内的山体裂缝，热信号如果再出现，立刻锁定坐标。”
“收到。”林骁的声音带着战机引擎的轰鸣，“已调整红外镜头，五分钟后传回实时影像。”
霍霆风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将温热的保温杯塞进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