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清妍僵硬地坐在角落，指尖死死抠着文件边缘，纸张在她用力的拉扯下微微变形。 会议桌上，顾老爷子洪亮的声音还在回荡，一句句分析如同利剑，剖析着市场的动向。 可那些对她而言，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声音沉闷而遥远。
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为了这次会议，为了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方案，她付出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它本该是她破局的关键，是她在公司立足的基石。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击碎了她的幻想，冰冷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指尖摩挲着文件粗糙的纹路，那触感如同冰锥，一下下刺痛她的神经。
“清妍，” 顾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对于这个方向，你有什么看法？”
苏清妍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 所有目光，带着探究、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她试图开口，却发现舌头僵硬得不听使唤，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沙砾般细微。 她扯动嘴角，想要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却只觉得脸部肌肉僵硬，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我觉得……这个方向，在执行层面，可能存在一些挑战。”
“挑战？” 顾老爷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具体是指哪些方面？ 方案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反复推敲。”
苏清妍的脑海嗡鸣作响，一片空白。 她明明准备了很多，很多能够反驳，能够证明她思考过的论据。 可此刻，那些精心准备的措辞，如同被锁在了遥远的黑匣子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开。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文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我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具体的实施细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几位高管交换着眼神，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顾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她。
“清妍，你今天似乎不在状态。” 顾老爷子放缓了语速，但语气中的压力却更加明显，“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对方案有什么疑虑？”
苏清妍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所有的脆弱和不安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股寒意从脊椎尾端窜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在桌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那尖锐的疼痛感让她勉强保持了一丝清醒。
“我没事，顾爷爷。”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顾老爷子的目光，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虚弱。
“没事？” 顾老爷子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紧紧抓着文件的手，“那为何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却连一个明确的观点都无法表达？ 公司需要的是能够果断决策的领导者，而不是含糊其辞，瞻前顾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