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闯入“碎镜星域”时,林夏正用星芒给夜修明补画概率雀斑。他靠在跃迁舱的引力缓冲椅上,银发被星窗外的棱镜碎光切成鎏金细缕,她指尖的暖光刚落在他眉骨,整面舷窗突然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概率波动——无数菱形量子镜面从虚空中析出,每个镜面里都映着不同版本的他们,却在对视瞬间同时泛起雪花状的坍缩云。
“是‘可能性镜像’。”小影的翅膀在操作台上投下暗影坐标,指尖划过的地方,镜面云团显形出“未说出口的告白”“错过的拥抱”“假设的离别”等量子标签,“这些镜面会捕捉观察者最深处的‘情感未确定态’……夜修明,你的镜面在泛引力场的焦虑波纹。”
林夏指尖一颤,星芒雀斑在夜修明颧骨处凝成歪斜的小星点——果然,最近的镜面里反复映着同个场景:她抱着星衡站在量子废墟边缘,而他的引力场在两人之间凝成透明屏障,像极了三年前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基因里藏着“坍缩抑制因子”时的退缩。
“爸爸的镜面在说‘怕抱太用力会弄碎星芒’。”星衡抱着量子奶嘴晃过来,丝线卷住夜修明的指尖轻轻拽了拽,镜面里的屏障突然裂开缝隙,漏出他真实的记忆残片——昨夜他用引力场托着熟睡的星衡,看她丝线上的“爸爸抱抱”概率云蹭过林夏发梢,自己指尖的涡旋却始终不敢触碰到她腕间的熔岩蝴蝶吊坠。
“笨蛋。”林夏忽然倾身,星芒吻痕落在他唇角时,所有镜面的坍缩云都爆发出虹光——她掌心的星芒印记正与他唇角的光斑共振,像当年在量子废墟,她第一次用星芒接住他失控的引力碎片。小影的翅膀适时覆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暗影纹路在镜面上拓出“允许脆弱”的量子符号,那些曾映着“假设离别”的镜面,竟渐渐析出“此刻相拥”的实像。
“碎镜星域的镜面,会把‘未确定的遗憾’凝成刺人的概率碎片。”小影指尖划过最近的镜面,里面映着她初遇林夏时的场景——羽翼沾满量子尘埃的少女,望着对方发间的星芒流苏却不敢靠近,“但你们刚才的吻痕共振,让镜面捕捉到了‘确定的此刻’……看,碎片在变成星芒形状的情感结晶。”
星衡忽然指着最大的镜面笑出声——那里映着昨夜的育儿舱:夜修明蹲在地上给机械宝宝调齿轮,鼻尖沾着星衡蹭上去的概率奶粉,林夏举着星芒手电筒给他打光,影子被小影的翅膀投成会飞的蝴蝶。镜面边缘的坍缩云正凝成一行量子小字:原来最动人的确定态,是你笨拙时我眼里的光。
“妈妈的星尘信标在镜面里显形了!”林夏忽然抓住夜修明的手,镜中浮现母亲年轻时的剪影——她站在同样的碎镜星域,指尖星芒正与某个暗影轮廓相触,那轮廓的波动频率,竟和小影此刻的翅膀共振完全一致。信标投影的概率文字随镜面震颤变幻:当你看见无数个“错过的自己”,别忘了此刻握住的手,已是宇宙偏爱的“不会坍缩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