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浮现另一幕——一座高台,黑袍人背对苍天,手里举着一块和眼前一模一样的石头。台下跪着无数道士、修士,头颅低垂。天空裂开一道口子,有东西正要爬出来。
帝逸之瞳孔一缩。
那个高台……他没见过,可那股气息,却让他骨子里发冷。那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
“你看见了。”那声音又来了,这次像是从石头里传出的,“那是未来,也是劫。”
“谁?”帝逸之在光中低吼,“谁站在那高台上?”
没有回答。
只有更多的画面冲进来——他站在废墟里,手里握着断裂的桃木剑,身后是燃烧的城市;他跪在雪地里,抱着师父冰冷的尸体;他一个人走在荒原上,天地间只剩他一个活人。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上来。
可他没退。
他想起道观前扫落叶的日子,一片一片,不急不躁。师父说:“道不在快,而在恒。一念不移,万魔退散。”
他闭上眼,不再看那些画面。
“我不是为了当英雄才拿起桃木剑的。”他声音越来越稳,“也不是为了被人记住。我做这些,是因为……这是我该做的事。”
光开始颤抖。
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我要守护人间。”他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发誓,“哪怕慢一点,哪怕累一点,哪怕……只剩我一个。”
石厅剧烈震动。
楚灵被震得单膝跪地,抬头时,看见那团白光正在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逼了回去。帝逸之的身体还在抖,可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钉进地里的桩。
“他在……反击?”墨尘眯眼,手不自觉按在胸口。那滴乳白液体进去后,他体内溃烂的旧伤在发烫,像是有股力量在苏醒。
光里的帝逸之突然张口,吐出一口血雾。
可他笑了。
“你考我权势?我不要。”
“你吓我死亡?我不怕。”
“你想让我乱?让我退?让我怀疑自己?”他抬头,直视那团光的核心,“——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