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那日她竟会将木颜晴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到万寿节宴席上伺候。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洛知彰知道,沈清和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如此细想下去,今日诚王上门,想说的应该就是木颜晴的事情了。
“少将军,怎么了?”那小厮回头,看向怔在原地的洛知彰。
“没事,”洛知彰敛正容色,朝那小厮扬了扬手,“带路吧。”
“诶!”小厮忙不迭点头,带着洛知彰穿过回廊,经过花厅,到了正堂。
顾桓祎一袭白衣坐在上首,听见脚步声,徐徐抬头,朝门口的洛知彰笑了。那笑容不似战场上的阴鸷,不似宴席上的轻佻。笑意和煦轻柔,叫人如沐春风,可眼底尽是疏离之色。
洛知彰将手中兵刃立在门外,拂去衣袍下摆上沾染的些许尘土,缓步迈进殿中,依次向顾桓祎和洛渭洲作揖道:“诚王,父亲。”
或许是因为顾桓祎在场的关系,洛渭洲变得柔软和蔼了不少。待洛知彰坐下,洛渭洲才出声道:“诚王殿下忆起在北方茕挞一战,便想着今日来府上与你一叙,也是巧了,你今日刚好回府来了。”
洛知彰弯唇笑了,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倒是真巧,末将平日总会宿在营中,偏今日回府,诚王殿下也来了。”
洛渭洲笑容一僵,瞥了一眼上首位上顾桓祎的神色,见顾桓祎的神色无甚变化,又睨了洛知彰一眼,眸中沁出厉色。
顾桓祎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人往常的联络也都是密信召见。茕挞一战大捷都快有半年的功夫了,今日亲自前来,说是忆往事,实际上只怕是自己这个做事不会拐弯的儿子又做了什么事,惹了诚王不悦才会如此。
洛渭洲端着茶水,轻呷了几口,许久也不见顾桓祎开口。心下也明白了个大概,诚王这是嫌自己多余,于是识相地搁下茶盏起身道:“诚王殿下既然是与明威将军叙旧,末将便不多叨扰了。”
顾桓祎缓缓抬头,装作不解的模样,“只是叙旧而已,何谈叨扰?洛将军这般道叫本王惶恐了。”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顾桓祎这才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耽误洛将军忙正事了。”
“末将告退。”洛渭洲低着头,倒退了两步,才离开了正堂,往书房去了。离开时还不忘了将正堂的门合上。
洛知彰冷眼看着两人演戏,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盏茶水,这才解了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