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头,天气越来越暖和,冬去春来,重湘宫院子里的桃树又开了些新花。
那是沈清和还是洛知微的时候,与顾桓祁一起种下的。
小路子从外头回来,回禀道:“娘娘,东西都给思渺宫送去了。”
沈清和将手中书翻过一页,只是颔首,并未抬头。
“苏常在感念娘娘恩德,让奴才代为向娘娘请安。”
“重湘宫人少,贵妃份例的炭火、食蔬咱们本也用不完的。”
小路子用不完也只是个说辞,是自家主子心善。才回宫时,一个没有母家支撑的后妃,也并不吝啬帮助苏常在,常往思渺宫送食蔬菜叶。
想着,小路子又道:“如今天气愈发暖了,纸鸢说,上个月咱们给思渺宫送去的都还没用完呢。”
“是啊,天气愈发暖和了。”沈清和长叹一句,抬起手边茶盏徐徐进了一口,“砚台那事,可查到什么了?”
小路子拎起茶壶给沈清和的杯中又续上了热茶,倒退一步敛了方才的轻松神色,正声道:“奴才无能,实在查不出来。”
沈清和抬眸,“怪不着你,这事确实蹊跷。”
“是啊,那么大一方砚台,要做个一模一样的,还得用梅花篆刻上那些大逆不道之语。如此耗费心神不算,还得是进得去褚贵人寝殿的人,将原本的那方砚台换出来。”小路子低着头,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口中念念。
忽而瞪大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来,“娘娘,会不会是褚贵人自己做的?将此事捅到娘娘跟前,娘娘便会查下去,她就可以借娘娘之手除去心中的敌人了。”
“你能想到这一层,也是聪明。”
“嘿嘿。”小路子搔着头,憨笑两声。
沈清和将手中书本倒扣在桌山上,手指指腹摩挲着斗笠杯,“可若是如此,为何你查到今日也查不出个人来呢。褚贵人此举若说是为了栽赃,那她必会留下线索,好让你顺着往下查才是啊。如今毫无头绪,何谈栽赃呢。”
小路子抿唇沉思,半晌道:“是奴才想浅薄了。”
沈清和摇头,“本宫想着,就只能是永宁宫里出了家贼,受人指使,错了心思。你去永宁宫跟褚贵人说一声,让她查查身边伺候的人吧。尤其是褚贵人被翻牌子的那两次,宫中人杂事忙,一时没顾上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