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
沈清和并未乘轿辇,摇着团扇,赏着月色,由小路子搀扶着,慢悠悠地往宝和殿去了。
身后跟着杜鹃杜若抱着景熙,景熙的怀中抱着那只熟悉的布老虎。
玉液池旁立着一熟悉的人影,沈清和抬手,小路子会意,停下了脚步,由沈清和一个人往池边走去。
沈清和脚步轻轻,踩在松软的草坪上,草叶上带着些玉液池中的潮湿,踩下去莫名竟有碎玉声。
“哥哥。”
洛知彰闻声转过身来,见沈清和身着吉服,心中不免更是敬重了几分,朝沈清和作揖道:“宸妃娘娘安。”
“小洛将军免礼。”
两人相隔三尺的距离,相对站在月光下。
“过了这个中秋,诚王便要带兵往北去了。”
沈清和眸色一闪,“又是茕挞?”
“是。”
月光给沈清和的身上镀了一层银边,整个人看着比从前更柔和了,“此次为何不是洛家带兵呢?”
“选秀之时,皇上为诚王赐了婚,是大理司直段恒大人的女儿段冰清。”
听见顾桓祎有婚约在身,沈清和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不是难过,也没有酸楚。只是他与旁人不同,听闻他与人又了婚约, 沈清和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洛知章继续道:“可是近日里城中谣言四起,有的说诚王早有一个貌美的外室;还有的说诚王常流连烟花之所,与歌姬舞姬往来甚密;还有的说诚王患有隐疾,才会这么多年都未曾成家。”
洛知彰一件一件说着,对着玉液池负手长舒一口气,“为此事,段大人入宫来求皇上取消了婚约。皇上担心诚王爷留在京都城中,流言会愈演愈烈,此次便由诚王爷带兵北上了。”
沈清和的拇指扣在扇柄上,诚王府里七年的相处时光,沈清和太明白顾桓祎的手段了。
选秀在沈清和回宫之前,所以在沈清和与他商量对策时、受伤时、回宫时,顾桓祎都有机会与自己说起此事。
可是顾桓祎没有,说明顾桓祎根本没想要成这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