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光斑。
沈清和从梳妆台上捡起一支铜黛,在褚贵人的眉间轻轻描画起来,“新月眉,更适合你,你的肤色,穿沧浪、天缥、月白,都会比烟青色好看。”
褚贵人鼻尖一酸,眼眶微红,想起褐色的沙土洒在身上时,身上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已经忘记了挣扎,只听得见自己牙齿颤抖的声音。
鼻息间的月季花香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泥土的潮湿气味,眼角的泪无声滑落,渗入鬓丝。
褚贵人摇着头,怅然若失,“没机会了,今日皇上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已经厌弃我了,无论我画什么眉,穿什么衣裳,都不会有承宠的机会了。”
沈清和没再多说,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沈清和还是不习惯释放太多的善意。
只是透过褚贵人,沈清和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但褚贵人比那时的洛知微更勇敢。
今日的她固然无礼,却也罪不至死,沈清和不愿看见自己变成草菅人命之人;除此之外,沈清和自知自己与叶皇后积怨已深,这个时候,救下敌人的敌人,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夜深,小路子提着宫灯,与沈清和一起离开了永宁宫。
小路子虽不明白沈清和为何要救下褚贵人,但是主子自然有主子的道理,这是从前竹叶姑姑在时教给自己的。
沈清和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才道:“皇上说,明日源公公会去内务府挑些底子干净,聪明伶俐的带来重湘宫。”
小路子侧耳听着,神色认真,轻轻点头。
“本宫有一事,要嘱咐于你。”沈清和勾了勾手,示意小路子附耳来听。
小路子听完,瞳孔一颤,“娘娘的意思是,竹叶姑姑的...”
沈清和将指尖放在唇上,朝小路子摇了摇头,“本宫的话你谨记便是,切记,此事不传六耳。”
小路子敛正容色,严肃道:“奴才明白。”
刚拐过宫道,便见重湘宫门口,立着一人影。
沈清和眉间浮起一丝疑惑。
小路子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娘娘,是杨答应。”
沈清和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上次见她也是在重湘宫,已经有一年多了,那时她穿着件破烂的粗布麻衣,从辛者库偷偷跑出来,哭着求自己为姜常在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