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般诚心,定会感动上苍,宸妃娘娘定会无碍的。”江义敏一边仔细为顾桓祁照亮眼前的路,一边出声安慰道。
“朕今日听见净仁住持说清和失忆之时,心头竟有一丝欣喜,以为得上天眷顾,从前种种尽数消散,朕终于有机会可以与清和重新开始了。”顾桓祁长叹一口气,指尖轻抚袖口上的祥云纹,“可定神细想,她若是失忆,又怎么会为朕挡箭呢。她只是气朕当初疑了她,才不愿意回到朕的身边。而上天又偏要捉弄朕,要朕欠了她一条命。”
江义敏侧眸,看了一眼身前的顾桓祁,仍是俊朗飘逸的模样。却不知为何,直觉他似乎与从前不同了。
走了两步,江义敏又道:“奴才已经派人回宫传旨了,只是宸妃娘娘伤重,恐路程颠簸,不能启程回宫,皇上是要在苍若宫里待宸妃娘娘康复再一同启程,还是先行回宫呢?”
顾桓祁双手负于身后,一步一步踩在汉白玉石阶上,“朕若是因为清和耽误了政事,只怕满朝又要称宸妃为妖妃了。朕陪她一夜,咱们寅时从苍若寺启程,不会误了早朝的。”
禅房中并未掌灯,对开窗从外头被缓缓打开,月光流进禅房中,而后渐渐收窄变淡。
沈清和闻声睁眼,满脸疲惫,连呼吸都格外沉重。
顾桓祎穿着夜行衣翻身进入禅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就着透过窗纸的月光塞进了沈清和的口中,触碰到沈清和嘴唇时,指尖一颤。
收回手后,顾桓祎的喉结上下滚动,反复捻动着方才触碰到沈清和嘴唇的指尖,若无其事道:“这是本王去西北之前易水寒留给本王的药,告诉本王若是受伤便服下一颗,可助人尽快凝神聚气。”
沈清和费力吞下口中药丸,忍住喉间的苦涩味道,气声道:“多谢诚王爷。”
将小药瓶塞回衣袖中,顾桓祎倚着桌子,双手抱在胸前,“若不是今日洛知彰的匕首恰巧减慢了那支箭的速度,只怕那支箭已经将你钉穿了,本王就算有这药丸,估计也没法助你起死回生。”
沈清和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干涩,说话艰难,“还不是诚王爷寻来的刺客实在太过认真?险些真的取了我的性命。”
“宸妃娘娘如今该以本宫自称了。”顾桓祎捻酸一句,而后觉着这话说着失了诚王的体统,无奈挑眉,岔开话题道:“戏不做得真些,哪里骗得过本王那多疑的皇兄呢?”
沈清和的胸口处剧痛不止,越是说话,就越是痛,索性闭口不言,尽量连呼吸都放慢些。
“不出宸妃娘娘所料,皇后听闻皇上要来苍若寺祈福,早就藏了刺客在那竹林中,本王的人已经将那刺客杀了,尸体留在了林子中。皇兄只要顺着那刺客查下去,就能找到叶家给他的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