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兵八日,秦善远骑马立在半山腰处,远远看着山顶上的庆国军旗在风中飘扬。
山下不远处的民居已经是一片废墟,听闻诚王顾桓祎驻守这座承虞山已经快有十几日了,除了抓了几个老弱病残外,不曾有半点收获。
秦善远悠闲地策马往上走着,想着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这就要来了,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即将迎接众人膜拜与敬仰。
耳边嗖嗖两声,射出两支暗箭,一支射在马颈处,一支射在秦善远的腿上。
秦善远从马背上跌落,不知从哪里投出了迷烟来,四周出现了一批弓箭手,将近二十个人,几十支剑齐发。
带来的一千兵士中,伤的伤死的死,天空撒下数十张大网,迅速收拢升起,将人挂在树上。
秦善远拖着受伤的腿,看着树上的网子,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忍痛在地上匍匐着。
迷烟散去,眼前渐渐清晰。
木颜晴黑纱拂面,手里持着一把弩箭,从草丛里冒出头来,一脚踩在秦善远受伤的腿上,“这么蠢,还学人带兵剿匪?”
弩箭威力无比,西南之地制弩最好的,便是努奚部,“果然是努奚部余孽!你们早就归顺我大庆,如今还贼心不死,竟在承虞山做出此等事!”
木颜晴看着地上的血迹,随手朝秦善远中箭的那条腿上又射了一箭。
弩箭的威力极大,将秦善远的腿贯穿,险些将人钉在地上。
剧痛袭来,秦善远惨叫一声,觉得自己的腿骨似乎已经粉碎了。
木颜晴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弩箭,歪了歪脑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射你那条好腿啊?”
秦善远向后挪腾了两下,看着木颜晴好看的眼睛,只觉得恐怖。
“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看最长的那块木板有多长,而是看最短的那块,有多短。所以,我不必费力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只要废了一样,便足以让你痛苦了。
“因为只是伤了一条腿,秦家自然会奋力为你医治,每日给你希望,结果终日里都是失望。即便只是一条腿,你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能策马,意气风发的自己了。日日梦里,都只能为这条腿而惋惜,难过,遗憾。
“大街上即便有人多看你一眼,你也会觉得,他们在议论你的断腿,往后你的每一日,都活在怀疑、害怕和担忧中。”
“啧啧啧啧啧。”木颜晴一边惋惜着,一边玩笑似的又朝秦善远的左腿上射了一箭。
惨叫声响彻云霄,顾桓祎在山顶的营帐中听着,也忍不住笑了。
思远立在一旁,“王爷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