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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丁城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清晰起来。灰褐色的高大城墙蜿蜒延伸,远非圣魂村低矮的土坯房可比,带着一种粗粝而坚固的压迫感。城门口人来人往,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平民、推着小车的商贩、以及偶尔可见的、身着劲装、胸口佩戴着不同徽章的魂师,构成了一副远比圣魂村喧嚣嘈杂百倍的市井画卷。
空气的味道也变了。草木的清新被尘土、汗味、牲口的臊气、还有各种食物混杂的油腻香气取代。鼎沸的人声、车轮滚动声、商贩的叫卖声、牲口的嘶鸣声,如同无数根细针,扎进习惯了圣魂村宁静的林灵耳中。属于“夜莺”的灵魂本能地排斥着这种混乱的环境噪音,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身体更往牛车不起眼的角落里缩了缩,像一滴水融入浑浊的河流。
老杰克在城门口接受了简单的盘查,出示了武魂殿的证明徽章。守卫的目光在林灵和唐三身上扫过,尤其在唐三那枚徽章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淡淡的轻蔑?显然,“圣魂村”和“蓝银草”的组合,在诺丁城守卫眼中并非什么值得重视的存在。
牛车吱吱呀呀地驶入城门洞,阴影笼罩的刹那,林灵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光线重新明亮起来,喧闹声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宽阔的石板街道两侧挤满了店铺,招牌五颜六色,旗帜招展。穿着丝绸的商人、扛着麻包的苦力、嬉笑追逐的孩童……一切都显得拥挤、忙碌,充满了一种原始而蓬勃的活力。
“小三,小舞,灵儿,快看!这就是诺丁城了!”老杰克指着前方,语气带着乡下人进城特有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比我们圣魂村可大多了!热闹多了!”
小舞早已按捺不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牛车,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新奇和兴奋,不停地指指点点:“哇!小三你看!那个铺子挂了好多亮晶晶的石头!还有那个!那个大叔在耍棍子!好厉害呀!”她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雀鸟,叽叽喳喳,活力四射。
唐三也好奇地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探究,但更多的是沉稳。他似乎在默默记忆着街道的走向和重要的地标。
林灵的目光则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掠过街道两侧。药铺门口晒着的各色干草、铁匠铺里传出的叮当打铁声、武器店里陈列的刀剑弓弩、甚至路边小摊上摆放的、她从未见过的奇异果实和兽骨……所有信息都被她贪婪地吸收、分类、储存。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危险与机遇并存。她的身体姿态看似放松,实则每一根神经都处于警戒状态,如同在丛林中潜行的猎豹。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就在城西,离这里不远了。”老杰克辨认了一下方向,驱赶着老牛,小心翼翼地汇入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