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却微笑着命人推出一辆木牛流马。这机关兽造型古朴,腹部装有复杂的连杆装置。随着墨家弟子转动曲柄,木牛流马迈动四蹄,稳稳驮起千斤巨石,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冷气。"诸葛亮创制木牛流马以运粮草,"苏砚道,"今我等改良此术,不仅能减轻百姓徭役,更可使军需调配事半功倍。这难道不是仁政之举?"
王鸿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本《朱子语类》:"朱熹大儒有言'一草一木,皆涵至理',但这理,是圣贤之理,而非机巧之术!苏阁主可知,算学若盛行,商贾必重利轻义,人心将不古!"
"大人此言差矣!"台下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挤到台前,手中攥着自制的测量木棍,"我爹用了天机阁教的勾股定理,量出了家里水井的深度,再也不用冒险下井!这怎么会是无用之学?"
广场上响起窃窃私语,保守派学子们面面相觑。苏砚趁机命人展开一幅巨大的运河修缮图:"陛下欲修通漕运,若仅凭经验估算,恐耗资巨大且成效甚微。但用算学精密测算,可节省三成人力、五成钱粮。请问王大人,这等利国利民之学,为何要斥为'奇技淫巧'?"
此时,日头已至中天,炽热的阳光洒在辩论台上。王鸿儒望着台下动摇的人群,额头上沁出冷汗。他突然想起出发前同僚的叮嘱:"辩不过就扣帽子,乱臣贼子的罪名,任谁都担不起。"于是他猛地一拍桌案,声色俱厉道:"苏砚!你蛊惑人心,意图以邪说乱国,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广场瞬间安静。苏砚却仰天大笑,玄甲玉的光芒穿透衣襟:"王大人拿不出实证,便要扣我罪名?今日在场百姓、学子皆是见证——若机关术、算学是祸国之术,那东海之战的胜利是假?百姓丰收的喜悦是假?"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云霄,"真正该被问罪的,是那些抱残守缺、阻碍革新的人!"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支持革新的呼声此起彼伏。而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一场关乎大唐未来的思想变革,正在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