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秋夜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坊市的梆子声惊起几片枯叶,却惊不散朱雀大街上弥漫的肃杀之气。苏砚立在御史台的露台上,手中玄甲玉的温度越来越烫,裂痕间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月光下凝结成细小的纹路,宛如一张正在收紧的巨网。远处的玄武门方向,火把明灭不定,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被夜风撕成碎片。
柳如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软剑上的冰珠已经融化,只留下淡淡的水渍。"羽林军中三分之一的校尉都换了新人,"她压低声音,眼中满是警惕,"这些人的佩刀缠绳用的是吐蕃特有的牦牛筋,靴底沾着西域特有的红砂土。"话音未落,周岩大步走来,铁鞭随意地甩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更糟的是,城南的粮仓今早突然失火,七成粮草化为灰烬。"
小雀抱着一摞密信跌跌撞撞跑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破解了太子书房暗格里的飞鸽传书,过去三个月,有三十七封信件送往突厥王庭。"她展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长安城的布防图,玄武门、含光门等关键位置都标着醒目的红点,"还有这个,太子承诺献出玄甲玉,换取联军扶持他登基。"
苏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玄甲玉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玉身的纹路与羊皮纸上的红点产生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立体沙盘。令人心惊的是,沙盘上的长安城防御部署与实际情况丝毫不差,甚至连各个城门守军的换岗时间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柳如烟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除非...有人能自由出入皇宫和军营。"
夜色渐深,东市的醉仙楼却灯火通明。二楼雅间内,太子李烨正与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对饮,桌上摆着西域进贡的夜光杯,杯中猩红的葡萄酒映着两人阴鸷的面容。"玄甲玉的下落可打探清楚了?"青铜面具人声音沙哑,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纹着狼头刺青的手臂。李烨嘴角勾起冷笑:"苏砚那伙人还在做垂死挣扎,不过..."他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等联军攻破城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水井陆续出现异常。清晨打水的百姓惊恐地发现,井中漂浮着细小的蛊虫,井水泛着诡异的绿色。消息传开后,人心惶惶,守军开始出现呕吐、抽搐的症状。苏砚带着小雀赶到军营时,看到的是令人揪心的一幕:士兵们面色青紫,瞳孔泛红,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