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子府深处的地牢里,李贤被吊在刑架上,指甲缝里渗着鲜血。大理寺卿举着烙铁逼近:"说!伪造苏砚笔迹的墨汁从何而来?"李贤惨笑:"不过是...万松书院特供的'青琅玕'墨...太子早派人...买下了今冬所有存货..."
消息传到后宫,皇后当场昏厥。她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跌跌撞撞冲进冷宫。赵瑾蜷缩在墙角,往日华贵的锦袍沾满秽物,见她来只是冷笑:"母后,你以为父皇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过是拿我给苏砚立威罢了!"
入夜,皇宫依旧灯火通明。苏砚换上皮甲,腰间悬着先帝御赐的螭纹剑,带着一队禁军闯入一处偏僻宫苑。月光下,假山后的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堆满军械的地窖。"这些精铁弩箭,足够装备三千私兵。"禁军统领擦拭着箭簇上的霜花,"看铸造工艺,出自江南薛家军器坊。"
朱翊钧连夜召见薛家现任家主。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丹墀下,额角磕出血痕:"陛下明鉴!小人去年冬月确实接到大笔订单,但买家自称是...是戍边的镇北将军府..."话音未落,阶下又有官员出列:"臣查过文书,镇北将军府今年根本无需添置军械!"
案情越查越深,牵扯出的官员越来越多。户部侍郎被发现私吞赈灾银,工部尚书的账本里藏着太子府扩建的巨额开支。更令人心惊的是,钦天监监正供出,半年前那场导致苏砚被贬的"星象异变",竟是人为篡改观测记录。
三日后的早朝,朝堂气氛凝重如铅。朱翊钧将厚厚的卷宗甩在地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太子赵瑾,谋逆弑君,褫夺封号,终身幽禁。李贤及涉案官员,即刻问斩。"他看向苏砚,目光复杂,"苏卿家...可愿再任御史大夫?"
苏砚叩首在地,额角贴着冰凉的青砖:"臣恳请陛下恩准彻查西北军饷案。"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书信,信中提到的军饷短缺,此刻终于有了线索。朱翊钧沉默良久,抬手:"准奏。朕再赐你尚方宝剑,遇事可先斩后奏。"
走出皇宫时,暮色渐浓。林正扶着苏砚上马车,突然压低声音:"你可知太子为何如此忌惮你?"他从怀中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先帝遗诏草稿,上面写着'若太子不堪大任,可立苏砚为皇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