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荆跟着他跑去。“你其实做得不错。”
“我做得不好!”小高的愤怒汹涌而来,眼睛被泥沙刺得直流泪,“我掉了进去!还弄伤了爪子!”他跌跌撞撞地在育婴室外停下来,举起一只脚掌。
“这只是小问题。你的爪子会好的。”
小高眨着泪眼。“你根本不懂!”他透过泪光,模糊地认出浅鸟那黑白相间的皮毛就在育婴室入口。
“小高!”她滑动脚步走到草地上,“出什么事了?”
小高扑到母亲柔软的怀里。“我掉进洞里,眼睛里进了沙子。”当浅鸟温柔地轻轻舔他的眼睛时,他紧紧地将眼睛闭上。
“好点儿了吗?”她停下来等着。小高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刺痛消失了。他摇了摇头,耳朵里飞洒出不少泥土。
“我还弄伤了脚掌。”
浅鸟低下头嗅了嗅。“它们会好的。”她说,“我们进去吧。”
“小高!”沙荆靠过来,“你不能放弃!”
“走开。”浅鸟冷冷地说,“他被吓坏了。”
小高回头瞟了一眼。沙荆的琥珀色眼睛瞪得溜圆,眼里透露出担忧。“我稍后会再试试。”小高不情愿地说。
“回头再说吧。”浅鸟用鼻子温柔地拱着他进入巢穴。
“他必须学习……”
小高没有听到父亲后面的话。浅鸟正带着他向窝里走,他耳朵里只有浅鸟的皮毛发出的沙沙声。
他蜷缩进羊毛铺就的软窝里。“蕨翅哪里去了?”小青的妈妈不见了。“还有雾鼠呢?”浅姜黄色猫后的窝是空的,他也没看到小黑麦、小牝鹿和小牡鹿的身影。
“蕨翅在猎物堆。”浅鸟躺到他身边,“雾鼠去狩猎了。”
“狩猎?”猫后们都不狩猎,她们只需照料自己的孩子。
浅鸟叹息着说:“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怀念在荒原上的时光。而且她的孩子们也不再需要她。”
育婴室入口传来沙沙的声音。蕨翅迈步进来,她的身上有一股新鲜的兔子味儿。“谁在怀念荒原?”她躺进窝里时,石楠沙沙作响。
“雾鼠。”浅鸟告诉她。
蕨翅用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我也太久没有感受大风吹拂皮毛的惬意了。”她的声音里透着渴望。
小高依偎着浅鸟。“你想念在地道里的日子吗?”他出生之前,浅鸟一直是地道武士。
“当然。”
小高并不相信。
谁会愿意在黑暗里过日子?
蕨翅将尾巴从脚掌上拂过。“你暂时还不能挖地道,浅鸟。”这位浅姜黄色猫后的话听起来不对劲。小高扑闪着眼睛,忧虑地注视着妈妈。“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