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星一屁股坐下,在雪地上压出一个洞,让闹肚和刺牙从面前走过。
“至少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作闹肚了。”刺牙取笑道,“自从我们离开营地,你的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
闹肚抓起一把雪,投向族猫。“两天里,我只吃了半只麻雀!”他提醒刺牙,“肚子当然会叫!”
“我们回家前还要再抓点儿什么。”钩星满怀希望地说。他们踏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营地上方的柳树林中。钩星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可其实他很讨厌看到族猫们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
“我们黎明时分就出来了,却还没有狩获任何东西。”闹肚嘟囔着。太阳已经西沉,落向地平线。
河流已经结冰半个月,冰层越来越厚。没有鱼,他们只能依靠林地中贫乏的猎物。钩星已经忘记吃饱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你必须吃,为你的族群保持强壮。”柳风每天晚上都哀求钩星,但钩星不能从族猫们口中抢夺食物。他宁愿挨饿。
忽然,闹肚陷进一个雪坑。他大喊一声,被积雪埋了起来。他挣扎着爬出雪坑,嘴里诅咒着:“为什么每处洼地都会让我遇上?”
“让我先走吧。”钩星跃向前,在身后掀起一阵雪花。
“真是太感谢了!”刺牙躲避着族长溅起的雪块。“我还不够冷。”他强忍着才没有吼出来。
白天变得越来越短,大家脾气一天天变坏。正如鸟鸣常说的那句话:“饥饿的肚子造就易怒的心。”
她上次这样说时,缠须就斥责过她:“你就不能找点儿有用的说吗?”
鸟鸣第一次没有马上反驳。她只是凝视着伴侣,眼神里充满痛苦。她和其他族猫一样,还在为灰池孩子们的死悲痛。现在,整个族群在营地的动作都很缓慢,族猫们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位伤心欲绝的猫后。那两只幼崽——小斑和小晨,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一直没能强壮起来,出生后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后来灰池病得很重,经过泥毛和黑莓果的轮流照顾,这位猫后现在终于可以站起来,时不时地走出营地,穿过已经结冰的河流,大声诉说悲伤的心事。
“她正在喊他们。”钩星曾听见微光皮小声对刺牙说,“她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我想,她觉得他们在星族可以听见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