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的涟漪如蛛网般扩散，墨绿色的水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搅动起来。丈高的浊浪层层堆叠，拍在溶洞岩壁上溅起腥臭的水花，夜明珠悬在半空，光芒在水波中碎成千万点金屑，忽明忽暗地舔舐着岩壁上的古老符文。那些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幽绿色的光带顺着纹路游走，像一条条苏醒的毒蛇，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急促，几乎要连成一片光墙。
陈天宇早有准备，指节因握紧龙渊剑而微微泛白，剑鞘上镶嵌的蓝宝石随着他的呼吸轻颤。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他原本以为《天龙八部》里的莽牯朱蛤不过是只略显奇异的癞蛤蟆，可此刻从潭底传来的压迫感，竟让他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 这阵仗，比书里任何夸张的描写都要惊悚百倍。
“咕嘟…… 咕嘟……”
潭底翻涌的气泡越来越密集，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破裂时溅起的毒瘴雾气如同活物般扭曲着，将夜明珠的光晕染成诡异的暗紫色。那紫色毒雾所过之处，溶洞顶部垂下的石钟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滴落在地的黏液 “滋滋” 腐蚀着岩石，腾起缕缕白烟。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红色阴影从水底缓缓升起，先是两只如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冲破水面，琥珀色的瞳仁里翻滚着凶戾的红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灼出焦痕。这双眼睛里的野性与暴虐，比陈天宇之前遇到的所有凶兽加起来还要骇人。
紧接着，布满金色纹路的巨大脊背破水而出，那背甲坚硬如玄铁，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道金色纹路里都流淌着淡淡的红光，像是被禁锢的岩浆在其中奔涌，随着它不断上浮，整个溶洞都开始剧烈震颤，潭水被它庞大的身躯排开，形成一道道汹涌的水墙，朝着岸边席卷而来。
“这…… 这也太大了吧！” 陈天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凉气灌入喉咙时竟带着刺鼻的腥甜。就算是在电视里见过放大版的莽牯朱蛤，可眼前这只四五米高的巨型蛤蟆，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它的体型堪比一头壮年大象，四肢粗壮如千年古树的树干，落在潭边的岩石上时，“咔嚓” 一声脆响，坚硬的花岗岩竟被踩得粉碎，碎石混着泥浆飞溅四射。
这就是莽牯朱蛤？
陈天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哪里是什么蛤蟆，分明是一头从远古洪荒闯出来的史前巨兽。它通体血红，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浆液，在光线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散发出的腥气与毒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恶臭。但这些对陈天宇来说却如同无物，他体内练就的百毒不侵之身早已将毒素过滤得一干二净，任凭毒瘴如何在他周身翻腾，他依旧面色平静，甚至还能清晰地闻到潭水深处的泥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