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心里咯噔一下,依稀记得离家时这小子还穿着开裆裤乱跑,没想到几年时间居然浑成这样,脑门上瞬间涌出细汗,难不成自己这药下猛了?
“混账!”萧邢骑虎难下,只得继续黑着脸训斥,“你当东宫詹事是乡野泼皮不成?杀了他,你家中父母、族人至亲焉有命在?”
这个问题岂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想到的?一时间握着拳头涨得两腮通红。
“好了好了……”小桃红哪能不知萧邢心里的想法,适时出来圆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萧邦学到了真本事,报仇怎会是难事?”
“叔父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让人打得生活难自理……”萧邦这浑小子冷不丁嘀咕了一句。
萧邢一字不落全听在耳朵里,好险没被噎得晕过去,心里同时也犯了难。
他原本准备通过贺若昌的关系,将萧邦安置在禁军中历练历练,不过依着这浑不吝的性子,还不知要惹出多少祸事出来。
“你这臭小子,敢这么和叔父说话?!”萧成海眼看萧邦越说越离谱,忍不住训斥。
萧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摆手打断萧成海的话,冷着脸开腔:“我这本事在京师自然上不得台面,不过有一个人却有通天的本事,不知你想不想学?”
萧邦将信将疑,道:“是谁?”
“这人深藏不露,大智若愚,本事却是滔天,我观你性子,只怕是学不成!至于找姬威寻仇……”萧邢轻蔑一笑,“我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提起姬威二字,萧邦眸中怒意更盛,‘腾’地站起身子,绝决道:“还请叔父替侄儿做主,我若学不成,便永不回乡……”
萧邢嘿嘿一笑,继续刺激:“说话可算数?”
“男儿言出,驷马难追!”
……
《道德经》有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萧邢的恶名在朝中传开后也并非毫无好处。
就如现在,早朝朱雀门外人潮涌动,湿热的空气让人烦闷至极,而以萧邢为中心,周围两丈内根本无人靠近。
萧邢也乐得清静,规规矩矩候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学生见过萧别驾!”
突然身前传来清雅问候声。
萧邢不由好奇,这是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当着满朝文武与自己打招呼?
眼帘抬起,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正躬身行礼。
待那人抬起头时,萧邢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李密。
“原来是李学子!”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萧邢虽搞不清楚身为国子学学子的李密为何会来参朝,还是礼貌回应。
“学生受圣命,明日便入职司隶台,往后还请萧别驾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