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猎队呢?”塔娜的声音像冰。
“巴图带着几个还能动的,天没亮就出去了…”巴根的声音更低,带着不祥的预感,“…目标…只能是风暴谷东边那片冰湖…那里有雪羚群…但…太近了…”
风暴谷东边!塔娜的心瞬间沉入谷底。那是部落传统的禁区边缘!传说那里是“黑山”气息最浓的地方,靠近的猎手常常会迷失方向,甚至…发疯!巴图他们这是在拿命去博!为了部落最后的口粮!
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压垮。作为首领,她必须在绝望中寻找生路,在恐惧中维持秩序。她看了一眼中央毡房,老萨满那“月神之子”的呓语如同幽灵般缠绕着她。又看向部落深处那被封死的储藏地窖入口…黑山的烙印…月神之子…这两个截然相反、充满禁忌的词汇,像两座冰山,在她心头猛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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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深处。
绝对的黑暗与寒冷是永恒的主题。只有掌心那枚烙印,如同一个邪恶的活物,持续散发着暗红的幽光,映照着凌霜惨白的脸和星儿毫无血色的面容。
乌恩带来的药汁带来了一丝麻痹和短暂的暖意,让凌霜得以喘息。但药效过后,断裂肋骨的剧痛和烙印那灼热与冰寒交织的侵蚀感变本加厉地袭来,如同无数细小的毒牙在啃噬她的神经。她紧紧抱着星儿,女儿的身体依旧冰冷,微弱的呼吸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细微的停顿都让凌霜的心脏骤然缩紧。
“星儿…别睡…听娘亲说话…”凌霜的声音嘶哑破碎,在地窖的死寂中回荡。她不停地低语,讲着模糊记忆里温暖的阳光,讲着青草的香气,讲着那些早已破碎的、关于“家”的幻影。她怕一旦停下,女儿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更怕自己也会在这无边的黑暗、剧痛和那诡异烙印的侵蚀下,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