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萧家那阴森沉闷的老宅,完全不一样。
她轻声喊了两声“夏桐”,声音轻得几乎像梦呓。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她慢慢起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
她走到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客厅的窗帘都被拉开了,窗户也全敞着。
她走到阳台,外面阳光灿烂,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可整个庄园却安静得可怕。
季婉觉得不对劲,想去隔壁找顾南枝,可路过一间屋子时,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原本是打算去找顾南枝说说话。
可就在她经过那扇半掩着的房门时,突然停下了。
那是一间婴儿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眼角余光扫到角落的婴儿床,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婴儿床上还挂着没拼好的玩具,轻轻晃着。
床边叠着几套婴儿服,全是崭新的,整整齐齐的。
衣服上印着憨态可掬的橙色小熊,是她亲手挑的。
季婉伸手碰了碰那件衣服,鼻尖突然一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轻轻落在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曾经有过微微隆起的痕迹,如今却只剩下一具空荡的躯壳。
所以……
她的孩子……
还在吗?
她曾无数次在深夜惊醒,伸手摸向腹部,期待能感受到一丝动静。
可每一次,等待她的都是冰冷的现实。
那个曾让她心跳加速的小生命,终究没能留住。
应该早就没有了吧。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胚胎发育不良,自然流产。”
不知怎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太脆弱了?
这二十多年,她一个人走过来,冷清又孤独。
现在,她只想把所有的温柔,全都补给这个还没见面的小生命。
她希望他的童年有阳光、有拥抱、有无条件的爱。
哪怕她自己活得艰难,也要为他撑起一片晴空。
可她心里又清楚,自己好像不值得被爱。
她只是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普通人,怎么敢奢望能成为一个好母亲?
房间里,婴儿床只铺了一半的床单,奶瓶还在温奶器上冒着最后一点热气。
没布置完的婴儿房,散落在地上的几件新生儿衣物,还有那个本该在襁褓中笑着的小宝宝,却终究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眼泪止不住地流,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冰凉地贴在锁骨上。
忽然,手腕上微微一紧。
她低头看去,竟发现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这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