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身影踏出裂隙的刹那，天地间骤然滚过九声低沉钟鸣，每一声都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秦千风感觉有根细针正往识海深处钻——那是混沌之力在躁动，与金色身影衣袍上流转的秩序纹路产生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共鸣。
"咔嚓——"
脚下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纹路，远处高尔村方向传来老槐树断裂的闷响，那是他十岁时爬树掏鸟窝摔断腿的树，此刻树冠正朝着村头晒谷场砸去。
林婉儿的手在他衣袖上绞出褶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正透过粗布渗进来，像小时候她替他包扎伤口时，药杵捣药汁的温度。
"冥界封锁咒！"
封冥的低喝炸响。
这位守墓人后裔咬破指尖，血珠溅在地面形成九瓣冥花，灰雾从花瓣中翻涌而出，如活物般缠向金色身影的脚踝。
他手背的血纹本已爬至下颌，却在触及金芒的瞬间融化成淡红雾气，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不是普通的高维存在......是'秩序裁决者'。"他侧头对墨流苏说，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必须为千风争取时间。"
墨流苏的神灯早灭了，此刻正捏着半块碎玉站在裂隙边缘。
他盯着金色身影每一步踏过时，空中泛起的细微空间涟漪，瞳孔突然收缩："看他的衣摆。"他拽了拽玄霜的衣袖，"每次移动都带起秩序乱流，这说明......"
"千风？"林婉儿的声音像片羽毛，轻轻扫过他发顶。
秦千风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抵着掌心生疼。
林婉儿的指尖碰了碰他颤抖的手腕："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旧识。"
旧识？
秦千风喉结动了动。
幻境里那九道金色雷霆中藏着的意志，此刻正站在他三步外。
当时他被雷火灼得皮开肉绽时，这道意志说过"背叛者终将受审"，而现在，对方身上的秩序气息与他方才模拟的"秩序守护者"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他血脉里混沌之力的......排斥？
"你是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许多。
向前走了半步，离金色身影更近了些。
林婉儿的衣袖从他掌心滑落，他却能清晰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像那年山匪攻村，她躲在柴房里替他捂嘴时的心跳。
金色身影的目光扫过他，冰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迟疑？
"我是否曾是你的部下？"秦千风继续逼问，混沌之力在经脉里翻涌，他甚至能听见识海中那团黑雾发出低吼，"还是说，我的'背叛'另有隐情？"
裂隙中的紫芒突然暗了暗，远处高尔村的鸡群开始惊飞，扑棱棱的翅膀声混着老槐树断枝砸在青瓦上的脆响，在寂静的战场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