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盆沿的水珠滴在青砖上。
她低着头穿过月洞门,绕过栽满芭蕉的天井。
脚步匆匆往回廊尽头走:得赶紧绕到后门报信,这里离迎宾堂远,就算出点动静也不怕。
李别驾端茶的手一顿:“第二步呢?”
“清账目。” 周文斌指尖重重一点。
“往年河工粮、铁器领用远超实际需求,必是囤积军资。查封属地粮仓铁铺,一查便知。”
荷香刚拐过回廊转角,后颈劲风骤起!
她矮身旋开!
发髻散裂半缕,发间短匕乍现!
耳房外杂物堆前,三道门隔住迎宾堂 —— 暗卫已堵死去路!
短匕划空!
直刺咽喉!
铁尺横拦!
“铛” 地震开!
手腕骤痛!
反拧!
按倒!
重重砸在竹筐堆上!
“若他反扑 ——” 周文斌眼中闪过厉色。
“便借换防河工、制造堤坝险情,引他的私兵暴露。再联合盐铁司、兵部交叉查证,证据链一锁,他便再无退路。”
荷香被死死摁住,嘴里塞了布团,只能发出呜呜声。
她瞥见暗卫腰间的虎头令牌。
突然剧烈挣扎,藏在舌下的黑丸正往齿间送。
杂物堆被撞得哗哗响,却传不到远处的迎宾堂。
“届时朝廷兵马已然就绪,只等他一动,便可即刻拿下。”
李别驾望着日影移过雕花窗棂,沉默片刻。
他突然一拍案:“好好好!文斌有此魄力,尽管放手去做!所需人手、文书,我这便给你备齐!”
“唔!” 荷香在拍案声的隐约传声中猛地发力。
黑丸咬破舌尖。
暗卫察觉不对时,她嘴角已溢出黑血。
身子软软瘫在竹筐上。
总捕房内,霍苍溟正对着地图描红。
案上的凉茶换了第三盏,青瓷碗壁凝着细珠,仍带着凉意。
沈默抱拳躬身:“总捕,已与隐麟卫约好,子时在玄阴教总舵汇合,他带百十精锐,咱们这边也出百十人,从密道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