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也一样。
但他的右眼是混乱蛇眼，透过蛇眼的视野，看见整片花园被蛛丝笼罩，悬浮着一个个由蛛丝编织成的茧状物。
那些丝线每颤动一次，就会从茧中扯出几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只有瞎的那只眼和泰建文能看到。
有学生上课的画面，有情侣约会的场景，甚至还有他们刚才在操场上的对峙。
穆青拥有真实世界的视野，他搀扶着泰建文，一步一步挪向正中心位置的穹渊纺者。
空气中飘荡着低于人类听觉范围的嗡鸣，他们每前进一步，不舒服的感觉就增强一分，到最后甚至能看见声波在空气中形成的透明涟漪。
“来吧，谈谈。”
一个个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穹渊纺者显出本体，正倒悬在蛛网中心。
八条覆盖着刚毛的节肢优雅拨动蛛丝。
而它的上半身...已经不可名状，是由无数张人脸拼接成的恐怖集合体。
每张脸都在发出不同的声音，有讲课声、笑声、哭泣声，最中心的那张脸赫然孙元楠惊恐的表情。
“你们知道吗？”
那拼接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人类的大脑是最完美的纺锤。
一条前肢轻轻挑起黏在网上的记忆碎片。
“只需要一点点引导...”
随着“啪”的轻响，那段记忆突然延展成细长的丝线。
“就能纺出我最想要的负面情绪。”
“可总是有人妄图直视那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
“而你，穆青，我忍你很久了。”
穆青的右手悄悄摸向裂金。
这把伊贺家祖传的太刀正在高频振动，帝级晶核闪耀光芒。
但可怕的是，他发现左手缠满蛛丝。
蛛丝顺着他的血管往皮下钻，在皮肤表面凸起蚯蚓般的纹路。
“不要妄图反抗，这是我的领域。”穹渊纺者提醒道。
“你能读取我的想法？”穆青感到意外。
“当然！你在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改造的，可以看到我的本体，你想出其不意一刀劈下我，是吗？”
“是，现在我不想了，我们谈谈吧。”穆青释然一笑，充斥着自信。
对付读心术最好的办法就是“癫”，而他够癫。
“很好！”穹渊纺者点头，那无数张人皮也在晃动。
而泰建文看不见，他的眼前全是一些被穹渊纺者杀死之人的记忆片段，他已经陷入其中，神情处于呆滞状态。
接下来的交流只有穆青与穹渊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