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三日。
皇城东华门外,寅时三刻刚过。
天色微熹,夜间的寒意未消。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片片鱼鳞云浮现在天际,紫禁城巨大的轮廓在晨间的阴暗中显得格外森严。
东华门外,寂静的街道上,一队队人影悄然出现。
他们大多穿着东厂番役,或低级禁卫的服饰,提着兵刃,沉默地汇聚。
人数越来越多,足有数百之众。
如此多的人,在空旷的宫门前显得异常扎眼。
守门的禁军立刻警觉起来,一名队官按刀上前,厉声喝斥。
“宫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再敢靠近,格杀勿论!”
聚集的人马似乎很听话,闻声立刻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但也没有散去的意思。
就那么黑压压地停在距离宫门数十丈外的街面上,无声地伫立着。
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城楼上值守的禁军将领见状,心头警铃大作。
这等情况绝非寻常!
他立刻就要下令调集更多人手,加固东华门防务。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单薄却穿着杏黄常服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朝宫门走来。
“太孙殿下?!”
守门军卒看清来人,惊愕之余,连忙躬身行礼,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无事,无事。”
朱由校走到近前,脸上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局促和刻意装出的镇定,对着城楼上的将领和守门军卒挥了挥手。
“孤……孤就是带人出来透透气,看看晨景,你们……好好当值。”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转身又走回了远处的人群中。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因太孙的出现而暂时消弭。
守军面面相觑,虽然疑虑未消,但太孙殿下亲自出面解释,他们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能继续巡逻,同时也更加警惕地盯着那群人。
朱由校回到魏忠贤和一名身材魁梧、面容精悍魏靖忠的身边,低声道:“魏千户,约束好手下,莫要再往前,也不要做出任何挑衅之举,静待邱师傅即可。”
“下官遵命!”
魏靖忠沉声应道,锐利的目光扫过自己带来的几百号心腹,无声地传递着命令。
随着命令下达,一众手下也是收敛许多。
东华门外,再度恢复了安静,就是多了几百人而已。
没过多久,几道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步履从容地朝着东华门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邱白、东方白、任我行、定逸师太以及任盈盈。
双方汇合,简单点头示意,气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