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周凯落子的手顿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默的棋盘——那步“炮打象眼”的杀招，分明是林默当年的成名绝技，只是如今裹了层“钝刀割肉”的伪装，更显凌厉。
“你……”中年棋手的额头渗出细汗，捏着黑“士”的手指开始发颤。他试图回防，却发现所有退路都已被红棋封死，刚才还游刃有余的黑“将”，此刻像被关进了铁笼。
林默没有停顿，指尖拈起红“兵”，一步一步往前拱。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棋子与棋盘碰撞的“嗒嗒”声，在寂静的赛场里格外清晰，像秒表在倒数。
最后一步，红“兵”稳稳落在黑“将”前，形成“兵临城下”的绝杀。
计时器发出结束的提示音时，林默已经站起身。他将棋子一颗颗捡回盒中，动作依旧慢条斯理，仿佛刚才那局惊世逆转不过是场寻常消遣。
“承让。”他对着脸色煞白的中年棋手微微点头，转身离开时，恰好撞见周凯阴沉的脸。
“运气好而已。”周凯冷哼一声，试图掩饰眼底的慌乱。
林默没接话，只是拍了拍帆布包里的棋谱。李阳娟秀的字迹透过薄薄的布料隐约可见，像有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他知道，这不是运气。
看台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林默”两个字被反复提及，带着惊讶，也带着探究。阳光从体育馆的天窗洒落，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里，藏着一个棋手从未熄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