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外滩的风裹挟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白野紧了紧黑色皮大衣，朝着钟楼的方向走去。掌心的晶核还在微微发烫，暗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然而，还未等他靠近目的地，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世界在他眼前扭曲旋转，街边的霓虹灯光幻化成幽蓝符咒，脚下的柏油路裂变成雾隐山的碎石小径。
“白野！”恍惚间，他听见苏晴的惊呼声，却无力回应。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钟楼的指针倒转，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扭曲，最终与记忆中燕双鹰的轮廓重叠。
当白野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昏暗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铁锈混杂的气味，墙上挂着的不是红旗，而是绣着狰狞鬼面的黑幡。他低头一看，身上的皮大衣已换成黑色劲装，腰间别着的不再是现代手枪，而是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掌心的晶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燕双鹰标志性的鹰形纹身，在皮肤下隐隐发烫。
“师父，那小子醒了！”门外传来粗粝的叫嚷声。白野迅速抄起匕首，摆出防御姿势。木门被猛地踹开，五六个手持短刀的壮汉闯了进来，领头的疤脸汉子腰间挂着一串人骨念珠，刀刃上还滴着鲜血。“孟海马让我给你带句话——”疤脸狞笑，“小刀教会的地盘，容不得野狗撒尿！”
寒光乍现，白野还未及思索为何会突然回到燕双鹰的身份，战斗已如雷霆般展开。燕家的战斗本能瞬间觉醒，他侧身避开刺向咽喉的刀锋，匕首划过对方手腕，鲜血飞溅的同时，另一只手的匕首直取敌人心脏。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记忆如潮水涌来——这里是上海滩的三不管地带，而他此刻，正是让黑道闻风丧胆的燕双鹰，正面临小刀教会的围剿。
阁楼空间狭窄，敌人的围攻却愈发凶狠。白野施展出燕家“游龙步”，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每当刀刃即将触及要害，他总能凭借直觉和精湛的身手化险为夷。战斗间隙，他瞥见墙上的铜镜，镜中的面容年轻了十岁，赫然是燕双鹰年轻时的模样。而在铜镜边缘，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黑影在蠕动，与黑影组织的气息如出一辙。
“燕双鹰！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白野突然停手，对着空荡的走廊怒吼。空气中传来阴森的笑声，一个身着长袍、头戴青铜面具的男人缓缓现身。他的袖口绣着密密麻麻的小刀图案，腰间缠着的锁链上串着九枚骷髅头——正是小刀教会的头目孟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