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舱室的寒气仿佛凝固了千年,寂静得能听见冰层深处细微的应力呻吟。张骁半跪在那柄嵌着暗沉陨铁的重斧前,指尖拂过冰冷斧面,陨铁特有的细密纹路在头灯光束下流淌着星辰般的微光。斧柄上缠裹的尸布早已朽败,露出下方一片巴掌大小、颜色暗沉的皮子,上面蚀刻着繁复的星点与连线。
“星图残片,错不了。”张骁的声音在空旷的舱室里激起微弱的回响,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挑开最后几缕腐布,试图剥离那片承载着古老秘密的星图。
陈青梧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这艘被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维京长船,主舱室如同一个巨大的石棺,四周散落着形制各异、早已与冰层冻为一体的陪葬斧头,像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她手中的古剑并未归鞘,剑尖斜斜点地,随时准备应对这片死寂中可能爆发的任何不测。头灯的光柱扫过那些凝固在冰中的斧刃,寒光凛冽,映得她清秀的侧脸线条更加紧绷。
“小心点,”她低声提醒,目光落在张骁正试图撼动的那柄中央巨斧上,“这斧子看着邪性,像是镇着什么。”
“知道。”张骁应着,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那冰冷的斧柄末端。斧柄粗粝,透骨的寒意顺着掌心直往骨头缝里钻。他沉腰坐马,全身肌肉贲张,卸岭力士传承的浑厚内力从丹田勃发,如地火奔涌,贯注双臂。
“起!”一声低喝,如同闷雷在冰棺中炸开。
陨铁重斧发出艰涩刺耳的“嘎吱”声,仿佛从沉睡千年的冰封噩梦中被强行唤醒。斧刃与冰层冻结处崩开细密的裂纹,冰晶簌簌掉落。
就在重斧被张骁奋力拔离冰面一寸的刹那——
“咔嚓!咔嚓嚓——!”
以巨斧原本的位置为中心,蛛网般的巨大裂痕骤然在厚厚的冰层下疯狂蔓延!那声音不再是冰的碎裂,更像是无数沉睡骨骼被强行扭断的呻吟!整个主舱室的地面仿佛活了过来,剧烈震颤,如同冰盖下蛰伏的巨兽正在翻身!
“不好!”陈青梧瞳孔骤缩,古剑瞬间提起,剑身嗡鸣,青蒙蒙的剑芒在幽暗中吞吐不定。
张骁反应亦是极快,重斧脱手,身体借力向后急退,同时反手拔出背负的青铜古剑。剑身古朴,暗哑无光,却自有一股沉凝厚重的煞气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