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墨汁,沉船内部是绝对的黑暗,只有三人头灯的光束在剧烈晃动的水流中切割出狭窄的视野。巨大的水压挤压着耳膜,发出沉闷的嗡鸣。张骁打头,青铜剑紧握在手,警惕着任何可能从扭曲金属阴影中扑出的威胁。陈青梧居中,古剑在水中划出微弱的水痕,感知着水流细微的变化。陆子铭殿后,强光手电扫过锈蚀的舱壁和崩塌的管道,试图辨认方向。
“这边!”陆子铭的声音透过潜水通讯器传来,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他的手电光定格在一扇严重变形的舱门上,门轴处卡着一具穿着破烂现代潜水服的骸骨,骸骨手中紧握着一柄战术匕首,深深插进舱门缝隙,似乎在死前试图撬开它。
张骁游近,卸岭力士的力量在水中爆发,他抓住门框凸起处,双脚抵住旁边一根断裂的钢梁,猛地发力。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舱门被强行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浑浊的海水裹挟着大量铁锈碎屑喷涌而出。
三人依次挤入。内部空间是驾驶舱,相对保存完整,但也被海水浸泡得面目全非。巨大的控制台倾斜着,覆盖着厚厚的海洋沉积物和藤壶,各种仪表盘早已碎裂或模糊不清。舱顶垂挂下扭曲的电线和管缆,如同深海巨兽的触须。角落里,几具穿着不同时代服饰的骸骨蜷缩着,有古老的皮甲,也有近代的帆布潜水衣,无声诉说着这艘沉船“徐福方舟”漫长岁月里吸引的无数觊觎者。
“看那个!”陈青梧的头灯光束聚焦在控制台中央一块相对干净的金属面板上。面板上镶嵌着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模糊的星图,而凹槽内,赫然镶嵌着半块莹润的白玉!玉的质地温润,在头灯照射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上面雕刻着精细的鱼鳞纹路——正是半块双鱼佩!
陆子铭游近,小心地用工具刮开玉佩周围的沉积物,发丘天官的眼光锐利如鹰。“没错!形制、纹路,特别是这鱼眼的位置…绝对是先秦方士之物!和我们在西夏铜匣里拓下的纹饰残片完全吻合!另外半块…应该就在这附近!”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张骁立刻在驾驶舱内展开搜索,青铜剑的剑柄敲击着舱壁和地板,发出沉闷的回响。陈青梧则悬浮在控制台前,古剑的剑尖轻轻点在凹槽边缘,内力顺着剑身延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感知着金属面板下的细微结构。她的“天工系统”在脑海中高速运转,模拟着玉佩与凹槽的契合方式。
“这里!”张骁的声音响起。他在控制台下方一个被海藻覆盖的角落,用剑尖挑开一团纠缠的缆线,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另外半块玉佩,上面同样雕刻着鱼鳞纹路,只是鱼眼的位置恰好与凹槽里的半块错开。
陈青梧接过半块玉佩。两块玉佩的断裂处严丝合缝,当它们在她手中轻轻合拢的瞬间,一股微弱的、近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以玉佩为中心荡漾开来。嗡!控制台中央镶嵌着半块玉佩的凹槽突然亮起一圈淡蓝色的微光。
“成了!”陆子铭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