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风裹着砂砾拍打在汉代烽燧的残垣上,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张骁举着强光手电扫过夯土墙,光束在裂缝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上——那形状像半枚残缺的虎符。
“陆教授,您看看这个。”他屈指敲了敲墙面,空腔的回声里混着金属震颤。
陈青梧正蹲在烽燧顶层的了望口,月白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指尖摩挲着墙砖上的焦痕,忽然蹙眉道:“元狩二年,匈奴浑邪王降汉时焚毁二十七座烽燧,这焦炭层里……”她捏起一撮黑灰凑近鼻尖,“有硝石味。”
话音未落,陆子铭的洛阳铲已撬开墙缝。青铜机括弹射的瞬间,陈青梧甩出袖中红绳缠住他手腕,生生将人拽离三尺。三枚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入地面,箭尾雕着狰狞的狼首纹。
“是霍去病亲卫营的狼牙箭!”陆子铭镜片后的眼睛发亮,匕首沿着墙缝细细刮蹭。夯土层簌簌剥落,露出暗格中泛着青光的松木简。
张骁突然按住两人肩头。风里飘来一丝柴油味,混在砂砾中几乎难以察觉。他贴着墙根挪到缺口处,夜视仪里闪过三百米外越野车的热源轮廓。“有人比我们早到两小时。”他压低声音,拇指在颈间划过,“是跨国盗宝集团的人。”
陈青梧解下腰间太极玉佩按在木简上,青玉与松木接触的刹那,篆文竟浮起血色荧光。陆子铭的指尖有些发抖:“元狩四年三月初九,陨星坠阴山,其芯赤如丹砂。骠骑将军取之……”他猛地顿住,最后几枚竹简的刻痕深浅不一,像是临终前仓促刻就,“铸剑时雷暴七日,匠人皆癫狂而死,唯存剑魄封于……”
轰!
剧烈的爆炸震得烽燧簌簌落土,盗宝者的改装越野车撞开栅栏。为首的光头大汉手持声波枪,狞笑着指向陆子铭怀中的木简:“多谢三位替我们开机关!”
张骁突然翻身滚向烽燧角落,卸岭力士的铜铃在掌心炸开。清脆的铃声里,陈青梧足踏禹步,道袍翻卷如白鹤亮翅。她咬破指尖在木简末端一抹,缺失的字迹被血浸染显现——"剑魄封于天权位,北斗倒悬之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