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湖水瞬间淹没三人,陈青梧的荧光棒在水中划出一道幽绿光轨。张骁的青铜剑缠在腰间,单手拽住陆子铭的背包带,另一只手拼命划水。冰层下的暗流裹着碎冰渣,像无数把刀片刮过裸露的皮肤。
“十点钟方向!”陆子铭憋着气指向一处模糊的阴影——那是矿洞入口,锈蚀的铁栅栏早已被水流冲垮,如同一张巨兽咧开的嘴。三人奋力游近,陈青梧突然拽住张骁的衣角,荧光照亮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凿痕。那些痕迹深浅不一,像是用铁镐生生劈出来的,间或夹杂着几道抓痕,深得能卡进半截手指。
“二战劳工……”陆子铭浮出水面喘了口气,指尖抚过凿痕边缘暗褐色的污渍,“血浸进石头里了。”
张骁甩了甩头发上的冰碴,青铜剑“锵”地出鞘:“先找落脚点,那群铁皮狗早晚会绕到岸边下水。”剑锋扫过洞壁,蹭出一串火星,照亮前方蜿蜒向下的隧道。腐朽的木质轨道嵌在淤泥里,几辆矿车歪斜地卡在拐角,车斗里堆着白骨,腕骨上还套着生锈的镣铐。
陈青梧拧开防水手电,光束扫过一具蜷缩在矿车下的尸骸。那人的头骨卡在车轮缝隙里,下颌大张,五指深深抠进地面,仿佛死前仍在挣扎着爬出地狱。“藏文……”她蹲下身,从尸骸颈间扯下一块铜牌,陆子铭凑过来抹去铜锈,低声念道:“强征苦力,1943年。”
“和纳粹实验日志的时间吻合。”张骁用剑尖挑起尸骸旁的铁镐,镐头刻着模糊的卐字符,“德国人在这造了集中营。”
话音未落,头顶冰层突然传来“咔嚓”脆响。六道红光穿透湖水,机械犬的钛合金头颅在水下转动,电子眼锁定三人热源。“阴魂不散!”陈青梧反手掷出冰镐,镐尖扎进一条机械犬的眼窝,犬身抽搐着沉入淤泥。另外五条立刻分散包抄,利爪撕开水流直扑陆子铭。
“闭气!”张骁一把将陆子铭按进水里,青铜剑横斩,两条机械犬的脊椎应声而断。陈青梧趁机摸向矿车,从白骨堆里抽出一根锈铁棍,猛地插进矿车轴承。“咔哒”一声,矿车顺着斜坡轰然滑落,将剩余三条机械犬碾成废铁。
陆子铭浮出水面剧烈咳嗽,手里还死死攥着铜牌:“咳咳……这矿洞通到哪里?”
“金库。”陈青梧的手电光束停在隧道尽头——一扇布满弹孔的钢制闸门,门轴缠着胳膊粗的铁链,锁头早已被撬开,门缝里渗出阴惨惨的凉气。
张骁一脚踹开闸门,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空间内,整面墙的铁柜门大敞,金条散落一地,每块底部都铸着纳粹鹰徽。陈青梧捡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冷笑道:“党卫军的脏钱。”手电光扫过墙角,突然顿住——一具穿着德军制服的骷髅斜倚在铁柜旁,指骨插进胸腔,肋骨间卡着半截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