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梧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千斤闸的绞盘锈得发黑,每转动一寸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咬着后槽牙,肩胛骨绷成两道锐利的弧线——这是摸金校尉的独门手法,用锁骨发力带动绞盘齿轮,能省下三成力气。
"追兵离我们不到二十米!"陆子铭贴在石壁上,耳尖微动。远处甬道传来皮靴碾碎砂石的脆响,间杂着阿拉伯语的咒骂。
张骁反手将青铜剑插回背囊,双臂肌肉虬结如老树根。他一个箭步上前,古铜色的手掌覆在陈青梧手背上:"卸岭分金,千斤闸落!"两人合力下压的瞬间,闸门缝隙里簌簌落下细沙,在火折子的微光中折射出金红色。
"喀嗒——"
机括咬合的震颤顺着绞链传遍整座地下城。足有三尺厚的青冈岩闸门轰然坠地,将追兵的咆哮截成两段。陆子铭突然"咦"了一声,指尖拂过闸门内侧的浮雕:"这狼头图腾......是柏柏尔人供奉的沙漠死神阿努比斯?"
青铜剑忽然在鞘中嗡鸣。
张骁猛地拽着两人后撤三步,几乎同时,闸门表面的狼眼迸出两道幽绿磷火。磷火沿着图腾纹路游走,竟在石壁上投射出整座绿洲的三维星图,尼罗河支流的脉络泛着诡谲的荧光。
"当心!"陈青梧甩出飞虎爪勾住穹顶石梁。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铜蒺藜。陆子铭的登山靴擦着尖刺掠过,背包侧袋被划开道口子,几枚罗马金币叮叮当当滚落深渊。
"是连环翻板。"她喘着气悬在半空,鬓发散乱地黏在颈侧,"军阀居然在自家密道布这种阴损机关......"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凿击声。追兵正在用炸药破拆千斤闸,碎石如雨点般砸在星图投影上。
张骁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的二十八宿图。星光纹路与投影某处骤然重合,他瞳孔缩成针尖:"青梧,坎位三寸!"
陈青梧会意,腕间钢索倏地收缩。她在空中荡出惊险的弧线,摸金符擦过某块凸起的狼牙雕纹。机簧弹动的清响中,西侧石壁裂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缝,腥腐的潮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