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斩野的声音如同魔咒,再次响起,更加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莫君寒……是叛徒……是敌人……杀了他……保护……南越……服从……我的命令……”
这一次,南宫钰没有再挣扎。他剧烈喘息着,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焦距,嘴唇无意识地翕动,跟着那魔咒般的声音,破碎地重复着:“莫……君寒……叛徒……敌人……杀……保护……服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被强行剥离出来,充满了痛苦和诡异的顺从。
独孤斩野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彻骨、志得意满的笑容。他成功了。这把淬毒的利刃,已然成型。
“看好他。”独孤斩野对蛊师和阴影中无声出现的几名气息阴冷的守卫吩咐道,“三日后,黑水河畔,就是这把‘毒刃’出鞘之时!本王要亲眼看着,他们的联盟是如何被自己人,从内部……一刀捅穿!”他的笑声在地牢中回荡,比任何酷刑的声响更令人毛骨悚然。
守卫们躬身领命,看向牢笼内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南宫钰,眼神中带着敬畏和恐惧。
南越大营,军帐中。
灯火通明。莫君寒负手立于巨大的沙盘前,沙盘清晰地勾勒出黑水河两岸的地形。
沈云汐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眸。
“汐儿,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小心。”莫君寒转过身,眼神凝重地注视着她,“独孤斩野的地牢必然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你的任务是探查,确认位置和守卫情况,切莫逞强救人。一旦确认,立刻发信号,我会亲自带‘破军’营接应!”
“放心,我自有分寸。”沈云汐点头,声音透过面巾显得有些低沉,“救人的时机,必须在黑水河行动发动之时,趁乱方可有一线生机。我会找到他们的。”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迅速被决绝取代。
“好。”莫君寒不再多言,信任尽在不言中。他拿起一枚代表精锐斥候的小旗,稳稳插在黑水河一处不起眼的浅滩位置:“这里是北狄布防的薄弱点,也是我们预设的接应点。得手后,无论救出几人,都向此处撤退!”
“明白!”沈云汐道。
“汐儿。”莫君寒沉声道,“我等你回来!”
沈云汐身影一晃,借助空间如同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掠出了营帐,瞬间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莫君寒的目光重新落回沙盘,手指缓缓划过代表黑水河的那道蓝色标记。
营帐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知道,沈云汐潜入的是龙潭虎穴,而他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将三国命运都压上的豪赌。
他走到案前,展开一张特制的密信纸,提笔蘸墨,笔锋沉稳而有力,开始书写给南疆王的密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必须确保信息准确无误地送达,并说服那位性情刚烈多疑的南疆王。
夜,更深了。营帐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重,带着大战前夕特有的压抑。风,似乎比离开西域大营时更冷了几分,卷着远处戈壁特有的干燥尘土气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