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拉近，实时监控影像接入。某市商业银行门口，天刚蒙蒙亮，队伍已经蜿蜒数百米。队伍里的人，穿着各异，有西装革履的官员，有穿着工装的企业主，也有眼神躲闪的普通人。无一例外，都带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行李箱、甚至编织袋。空气中，即使隔着屏幕，仿佛也能闻到那股浓烈的、混合着绝望的陈旧钞票气味。保安紧张地维持着秩序，警察在外围警戒。队伍中，一个穿着干部夹克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抱着怀里的公文包，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前面，一个提着麻袋的小老板，麻袋底部渗出可疑的深色油渍，散发着一股海鱼的腥臭味，混杂着钞票的霉味，引得周围人纷纷皱眉掩鼻。
“这是最后的‘废纸狂欢’，也是最后的‘投名状’。”主任声音冰冷，“‘龙付通’的网，只会越收越紧。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京城，西郊，国家廉政风暴中心地下三层。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和永不熄灭的惨白灯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绝望”的气息。巨大的环形监控大厅内，数以百计的屏幕同时闪烁着，分割出无数审讯室的实时画面。每个画面里，都上演着大同小异的崩溃。
核心审讯室001。
刘主任坐在审讯桌后，依旧是那身藏蓝夹克，平静得像一座冰山。他面前，是如同烂泥般瘫在特制审讯椅里的王海生。仅仅一夜，这位前规划局局长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凌乱花白，眼窝深陷，昂贵的西装皱巴巴沾着污渍，额角的伤口结了暗红的痂。他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钱…我的钱…三千万…废纸…废纸…”
“王海生，”刘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王海生的混沌，“你的钱，正在发挥最后的‘价值’。”
刘主任面前的量子光屏亮起，投射出清晰的画面：正是西郊造纸厂那个巨大的深坑！只不过此刻，坑里堆积如山的并非碎石泥土，而是昨夜缴获的、如同垃圾山般的各色现金！美金、欧元、龙币、甚至几根金条，都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几台巨大的工业鼓风机正对着坑内猛吹，但那股陈腐的霉烂气息仿佛有了生命，顽强地弥漫在空气中。
画面切换：坑边，几支穿着全套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专业队伍正在操作。他们使用特制的喷枪，将一种闪烁着幽蓝色荧光的液体，均匀地喷洒在“钱山”表面。液体接触到钞票，立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钞票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结晶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