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暑礁的新陆地上,珊瑚砂还泛着湿漉漉的咸腥。海军工程兵赵铁柱抡起十八磅大锤,“铛”一声砸在花岗岩界碑基座上,火星混着石屑溅上他结满盐霜的军装。碑身“中国”两个朱砂大字,在南海的烈日下红得刺眼。他抹了把汗,视线扫过赭红岩层边缘——那里白浪吞吐,礁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着深蓝的海水,每日悄然拓疆。
“班长!看东头!”新兵王小柱指着海天交界处惊呼。几艘舷号斑驳的渔船像闻到腥味的鲨鱼,正鬼祟地贴浪尖驶来。甲板上人影晃动,长竹竿头绑的镰刀寒光闪闪——又是来割网的猴子!
西山基地的巨幅南海沙盘前,咸湿的海风仿佛穿透了墙壁。参谋的激光笔戳在永暑礁模型上,红点灼着新生的赭红色区域:“息壤催生的陆地太‘嫩’,混凝土浇筑层没干透,高脚屋都立不稳!猴子专挑这时候恶心人!”
秦老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沙盘里,混进标注“每日+3米”的标签。“光有土不行,”他抬眼望向林阳,“得铸个铁拳头砸在那儿!”
林阳闭目凝神。系统光幕炸开湛蓝漩涡,无数钢铁巨构的蓝图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座狰狞的海上要塞——全息影像里,蜂巢般的永备工事嵌在嶙峋礁岩中,黑洞洞的炮管从伪装的珊瑚窗孔探出。
【交易:1979年苏联“塞瓦斯托波尔”岸防要塞技术】
【复合装甲炮堡+地下核掩体+雷达阵列】
【交易物:传国玉玺拓本(火焚前阳文拓)】
“玉玺阳拓?!”文献组长老孙的声音劈了叉,“《史记》载‘受命于天’四字虫鸟篆,世上只此半张!”
“黑海舰队司令痴迷东方印学。”林阳指尖拂过全息影像里炮堡的复合装甲层,“他说这印痕里藏着永固的密码。”
子夜,秦陵地宫寒气刺骨。考古队启出铅匣中薄如蝉翼的丝帛,虫鸟篆“受命于天”的朱砂凸痕在射灯下似要渗出血来。当拓本没入交易漩涡时,成吨的复合装甲设计图倾泻在永暑礁临时板房,纸角还沾着西伯利亚的冰晶。
台风季的南海像一锅沸汤。总工雷振山裹着雨衣,吼声压过滔天巨浪:“先灌地基!用珊瑚混凝土!”搅拌机轰鸣着吞入珊瑚碎和息壤土,吐出的灰浆浇进岩缝竟泛起玉石般的光泽。苏联图纸上的蜂巢炮堡在礁盘上疯长,钢筋骨架披上珊瑚伪装的“外衣”,活像礁石自然隆起的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