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的芦花鸡！"姥姥嗓门亮起来，"一天两蛋，黄儿赛蟹膏！"
枣泥糕端上桌时，苏父拈起一块对着灯看："枣泥剔得净，糯米蒸得透——白薇打小就馋这口。"他忽然朝书房努嘴，"丫头，把你那'宝贝'抱出来！"
苏白薇应声推出一座桐木天文钟。黄铜星盘密布蝌蚪文，珐琅月亮船在齿轮间浮沉。"列宁格勒大学导师赠的..."她指尖轻拨，钟摆荡出叮咚清响，"说新中国该有自己的时间刻度。"
满堂惊叹中，姥爷烟袋锅突然敲响桌腿："老话说'钟鸣鼎食'，这是天定的姻缘！"
夜深人静，林阳在厢房摩挲听诊器胶管。窗外飘来断续低语：
"...新房暂住医学院宿舍？"
"...国庆典礼有医疗任务..."
"...孕检单收好了？"
最后一句惊得林阳推门而出。月光穿过葡萄架，苏白薇正将一张纸塞进母亲手中，耳根烧得透红。周蕴华拍着女儿的手背直笑："双喜临门好！只是这婚礼..."
"照常办！"苏父斩钉截铁，"明日我找院长调班！”
林阳指尖悬在"确认"键上，苏白薇忽然倚门轻笑："爸刚说，要教你认钟表星图呢。"她发梢沾着夜露，眼底映出他怔忡的脸。
晨光漫过四合院门楣时，三舅正踩着板凳挂灯笼。火红的绸球在秋风里打着转，映得门廊下那对新人满面霞光。林阳扣紧苏白薇的手指，听诊器在衣袋里贴着心跳——那是他们共同丈量新世界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