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三人还不及表态,同桌的另一人回头,竟似乎认得二人,忙道:“周兄,李兄,竟是二位来了?来来来,快快坐下。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碰到了,今个儿横竖得喝一杯吧?”
说完,也不顾陈余三人愿意与否,就招呼着二人坐下。
“王兄,真是巧啊。上次见面,是两年前在安州府的事儿了吧?”
“然也!旧友重逢,一杯怎么够?不醉不归!”
二人一见是熟人,也是颇为兴奋的样子。
坐下就喊了酒菜,开始寒暄起来,俨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陈余三人对视一眼,自知市井混杂,顾不上太多规矩,索性就继续沉默。
酒过三巡之后。
那三个商贩正在兴头上,开始聊起天南地北:
“王兄,我记得结识之时,你可是做玉石生意的。而玉石多出于西域,扬州并不盛产,却不知此来扬州何事?”
“咳,别提了。前些年我往返西域与安州府之间,以低收高卖的方式混点营生,倒也能勉强过活。但二位哥哥也知道了,经由反贼这么一闹腾,安州府十室九空,哪还有人买得起玉石?倒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成了抢手货,这不想换个生意,来扬州看看...能不能进点丝绸布匹回去嘛。”
“原来如此。江南的锦缎布匹本就名扬天下,单说扬州城中,就有不下十家布匹皇商。王兄想改行做成衣布匹,来扬州是来对了。以王兄之精明,重振家业指日可待。”
“惭愧,混个生活罢了。当今朝野内外暗流汹涌,不饿死就算好了,岂敢想什么重振家业?倒是二位哥哥踏足扬州商场已久,还请多多照拂。扬州乃我大景有数的富庶之地,小弟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若有什么避讳的,烦请提点才是啊。”
“扬州商场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特殊的规矩。不过眼下时局微妙,说来...还真有一事要提醒王兄注意。”
“周兄请说。”
说到这。
三人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凑近了一些,方才压低声音,继续开口道:
“日前,城中忽然曝出消息,说...咱们那位少帝陛下居然是个女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女扮男装,瞒骗整个朝野。消息一经传出,不出半日,已然传遍整个扬州城。眼下,坊间流言四起,风声紧得很。”
“什么?皇帝竟是女子,这怎么可能?”
“王兄别管可能与否,切记进城后谨言慎行!不论别人说些什么,都不可妄自评论,以免引来杀身之祸。锦衣暗卫正在四处搜捕妄议天子之人,被抓住...便是当场斩首,不论贵贱皆杀,手段凶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