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十四年的梅雨季节,西南大地被连绵的阴雨笼罩,山路泥泞难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龙天策抵达奉节不足半月,经过一番周密的勘察与权衡,终于将安抚西南的第一记重拳,挥向了盘踞在播州的杨氏家族。杨氏虽非六大家族中最顶尖的存在,却因其地处要冲、拥兵自重,且与奉节毗邻,成了龙天策眼中“敲山震虎”的最佳目标。播州的杨氏,在当地百姓口中,早已不是“杨家”,而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播州王”。
播州王气:割据一方藐王法
播州(今贵州遵义一带)地处川黔咽喉,地势险要,群山环抱,易守难攻。杨氏在此经营已逾百年,从最初的镇南校尉,逐渐演变成割据一方的土皇帝。现任家主杨烈,承袭父职后,更是将“播州王”的气焰推向了顶峰。
“播州的天,是杨家的天;播州的地,是杨家的地。” 这是播州流传最广的俗语。杨氏在播州,拥有自己的军队(号称“破山军”,约三万余人)、自己的法律(“杨氏家法”,凌驾于朝廷律法之上)、自己的赋税体系(百姓收入的三成需上交杨家,远超朝廷的赋税)。
更令人发指的是,杨烈在播州城内修建了一座“王宫”,规模虽不及长安的太极殿,却也金碧辉煌,设有百官(皆为杨家亲信或部族首领),甚至私铸钱币,俨然一个独立王国。
“朝廷的政令,出了奉节,就进不了播州。” 奉节守将王忠向龙天策诉苦,“前几年,朝廷派来的巡按御史,想查杨家私铸钱币的事,刚到播州边界,就被杨烈的人打了回来,还放话说‘播州的事,轮不到长安来管’。”
杨氏的嚣张,不仅在于对内的高压统治,更在于对外的扩张。他们时常借口“清剿蛮匪”,蚕食周边州县的土地,掠夺少数民族的人口与财物,甚至与吐蕃、南诏等外部势力暗通款曲,换取武器与支持。
“杨烈常对部下说,‘我杨家在播州,比长安的皇帝还稳当’。” 王忠忧心忡忡,“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播州迟早会脱离朝廷,成为西南的大麻烦。”
龙天策站在奉节城头,望着西南方向被雨雾笼罩的山峦,语气冰冷:“王法之下,岂容私设王国?这‘播州王’的招牌,该摘了。”
利刃出鞘:步步为营剪羽翼
龙天策深知,杨氏经营播州百年,根基深厚,兵力雄厚,若贸然强攻,只会损兵折将,甚至引发西南诸部的连锁反应。他的“第一刀”,并非直接挥向杨烈本人,而是先剪除其羽翼,动摇其根基。
第一步,断其粮道。杨氏的“破山军”,粮草主要来自播州周边的几个粮仓,其中最大的“囤粮坪”,位于播州与泸州之间的山谷中。龙天策密令阿武,率领一支精锐的轻骑,伪装成山匪,在雨夜突袭囤粮坪,烧毁了大半粮草,只留下少量,故意让守粮的士兵逃脱报信。
“什么?囤粮坪被烧了?” 播州城内,杨烈听闻消息,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一群废物!连个粮仓都看不住!” 粮草被毁,破山军的军心,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