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躬身应是,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他们知道,刁爷这话,不是吹牛——他手里握着一张谁也不敢碰的底牌。
回到书房,老账房(刁府的)低声问:“爷,真不管王三、文彦奎了?他们毕竟……”
“管他们?” 刁光斗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两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砸了,留着何用?正好让他们去给龙天策送点‘战绩’,让他得意几天,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龙天策越是觉得自己赢了,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我这账上,像王三、文彦奎这样的棋子,多的是,丢两个,根本不影响大局。”
老账房点头:“爷说得是。只是……龙太守有皇帝撑腰,又请来了淮南节度使刘青,我们的运货船被查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怕是……”
“刘青?皇帝?” 刁光斗不屑地嗤笑,“刘青是龙天策的老上司,帮他是情分,但真要让他为了龙天策,跟我翻脸,他还没那个胆子。至于皇帝……远在神都,哪知道睢阳的底细?他看到的,不过是龙天策想让他看到的。”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打开锁,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封面没有字,边缘磨损严重,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这就是刁光斗的底气——一本记录了上至朝堂奸相、世家权贵,下至睢阳大小奸商、贪官污吏所有把柄的账册。
“你看这个。” 刁光斗翻开账册,指着其中一页,“神都的费相国(费无极虽被软禁,但残余势力仍在),当年想在楚州买块地,是我帮他办的,用的是‘赈灾款’的名义,这事要是捅出去,他那安国公的爵位,怕是保不住。”
他又翻到另一页:“还有户部的李侍郎,他儿子科举舞弊,是我帮他压下去的,送了我一幅《清明上河图》的仿品,这事要是让御史知道,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州府的通判,当年挪用军饷,是我帮他填补的窟窿;隔壁县的县令,贪赃枉法,杀了人,是我帮他找的替罪羊……”
刁光斗一页页翻着,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这些人,哪个没受过我的恩惠?哪个没被我抓住过把柄?我要是倒了,他们的黑料,第二天就会传遍神都,他们一个个都得跟着我倒霉。你说,他们敢让我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