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太守府的后花园,此刻正是一派热闹景象。
赵胜认花蓉为母的仪式刚刚结束,赵大陆为表庆贺,特地在府中摆下宴席,不仅邀请了亲朋好友,还请了睢阳的主要官吏作陪。龙天策与玉倾城本是来看热闹的,此刻也被奉为上宾,坐在主位附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酣。赵胜被花蓉一句“乖儿子,这颜值不去吃软饭可惜了”逗得面红耳赤,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赵大陆看着被管束得服服帖帖的儿子,对花蓉感激不尽,频频敬酒;官吏们也放下了平日的拘谨,或吟诗作对,或谈笑风生,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含笑不语的龙天策,眼中已悄然凝聚起一丝锐利的寒芒。
他放下酒杯,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官吏,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诸位,” 龙天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席间的喧闹,“今日借赵府的宝地,与诸位相聚,实属难得。但有两件公事,不得不在此宣布。”
众人一愣,纷纷停下酒杯,看向龙天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这位年轻太守,自到任以来,整日游山玩水,从未如此正式地提及公事,今日突然发难,莫非有什么变故?
赵大陆也收起了笑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龙天策站起身,白衣胜雪,金发黑眸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第一件事,关于‘吃空饷’。”
“吃空饷”三个字一出,席间的气氛骤然凝固。
“本太守近日核查睢阳官吏名册,发现诸多弊端。” 龙天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不少部门,虚报人数,冒领军饷;有的官吏早已离职,名册上却仍有其名,薪俸照领不误;更有甚者,将自家子弟、仆役混入名册,坐享其成。”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那些眼神闪烁的官吏:“自今日起,凡在籍官吏,无论职位高低,一律重新登记注册,核对身份、职责、薪俸。凡查实有吃空饷者,立刻革职查办,追缴所有冒领的薪俸,情节严重者,移交刑部!”
“哗——!” 席间瞬间炸开了锅。
“吃空饷”是官场积弊,睢阳尤为严重。多少官吏靠着虚报人数,每年侵吞的饷银数以万计,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历任太守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同流合污。谁也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游山玩水”的龙太守,竟然一出手就直指这最敏感的痛处!
“龙太守,这……这恐怕不妥吧?” 户部派驻睢阳的粮料官王大人,脸色煞白,他自己就虚报了三个“书吏”的名额,冒领的饷银是他俸禄的两倍,此刻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名册核查,牵扯甚广,若贸然行事,恐引起官场动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