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老村长突然厉声打断,拐杖重重敲在地上。他浑浊的老眼在赵建国和老刘头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长叹一声:"建国啊...你总算还有点当哥的样子。"
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掉进热油锅,围观的老人纷纷点头附和:
"到底是亲兄弟..."
"血浓于水啊!"
"当哥的终究是护着弟弟..."
赵兴邦冷眼看着这一幕。这些老人思想传统,最看重"长兄如父"那套规矩。赵建国这招以退为进,算是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老村长走到老刘头面前,枯树皮似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们几个,今晚这事没完!要么赔钱,要么去公社吃牢饭!"
老刘头还想狡辩,李麻子已经扑通跪下了:"村长饶命啊!我们就是鬼迷心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老刘头,"都是他撺掇的!说毁了豆苗就能要回租出去的地!"
"你!"老刘头气得浑身发抖,瘸腿一软差点摔倒。
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声。王婶叉着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懒还不让别人过好日子?"
"就是!我家那五亩地刚见起色..."
"送他们去公社!"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老村长抬手示意安静:"这样,每人罚二十块钱,明天晌午前交到村部。"他冷冷扫视几个混混,"交不上的,别怪我送你们去蹲班房!"
老刘头几人面如土色,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农户半年的收入。但在众怒难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灰溜溜地点头,像丧家犬一样被村民押着离开了院子。
人群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赵家兄弟和几位老人。月光下,赵建国的表情突然变了——刚才的正义凛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兴邦啊..."他声音哽咽,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哥对不起你!"
这一跪把老村长都惊得后退半步。赵兴邦却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大哥表演。
"都是张翠花那个贱人!"赵建国捶胸顿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天撺掇我跟你作对...我、我鬼迷心窍啊!"他猛地抓住赵兴邦的裤脚,"看在爹娘的份上,给哥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刘婆婆撇撇嘴,小声嘀咕:"早干嘛去了..."却被老村长一个眼神制止。
毕竟村长也不清楚赵兴邦的选择是什么样,而眼前的事情,毕竟也是赵兴邦的家事。
虽然村长都觉得,赵兴邦应该再给赵家的人一次机会,毕竟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知道自己错了,而是他们怕了,害怕赵兴邦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害怕他们在村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