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抱着那袋饲料,像揣着个金元宝似的往家跑。她的布鞋踩在泥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可她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让开!都让开!"她粗鲁地推开挡路的几个孩童,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井边打水的张寡妇。
"哎哟!"张寡妇手里的水桶"扑通"一声掉进井里,气得直跺脚,"张翠花!你赶着投胎啊?"
张翠花头也不回,只是把怀里的布袋搂得更紧了。她没注意到,身后那些村民的眼神正像饿狼一样盯着她手里的袋子——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赤裸裸的贪婪。
"瞧她那得意样儿..."王婶撇撇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好像真能养出金蛋鸡似的。"
"可不是嘛!"张寡妇弯腰去捞水桶,嘴里还不忘嘀咕,"赵兴邦多精的人,能真把秘方给她?"
几个年轻媳妇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要不...咱们也去要一袋?"
"要去你去,我可拉不下这个脸..."
"嘿,你们没看见张翠花刚才那模样?跟捡了金山似的..."
这些议论声顺着风飘进张翠花耳朵里,她不但不恼,反而跑得更快了。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赵兴邦现在是村里的财神爷,没人敢得罪;可她张翠花算什么东西?在村里早就臭了名声。要是真能养出金蛋鸡...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怀里的饲料袋烫手得很,忍不住小跑起来。
赵家那在赵家屯内还算高档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张翠花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院门,把正在喂猪的赵建国吓了一跳。
"作死啊!"赵建国手里的猪食瓢掉进槽里,溅了一身馊水,"大白天见鬼了?"
张翠花顾不上搭理他,直奔鸡窝而去。她家养了七八只芦花鸡,正蔫头耷脑地窝在角落里。看见主人来了,也只是懒洋洋地"咕"了一声。
"吃!都给我吃!"张翠花手忙脚乱地解开布袋,抓出一把褐色的饲料撒进鸡槽。那饲料看着平平无奇,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几只鸡慢悠悠地踱过来,低头啄了几口,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争抢起来。张翠花看得眼睛发亮,又抓了一大把撒进去。
"这...这是啥?"赵建国凑过来,鼻尖上还挂着滴馊水。
"闭嘴!"张翠花一巴掌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别碰!这可是金疙瘩!"
赵建国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讪讪地退到一边。张翠花蹲在鸡窝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鸡,仿佛已经看到金灿灿的鸡蛋滚出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些饲料确实对鸡是有用的,而且价格也不算很贵,所以赵兴邦才随手赠予,一方面可以转移矛盾和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能让赵家人再多消停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