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殿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了苏清寒那最后一句“冻在账本里永世还债”的终极警告。
偏殿彻底沦为幽蓝的寒冰囚笼。刺骨的冷意如同亿万条冰冷的毒蛇,顺着皮肤钻进骨髓,舔舐着灵魂。渊烬背靠着重新冰封的殿门,如同一摊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烂泥,滑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指尖还残留着冰魄花汁那冰凉滑腻的触感。
下唇上,那抹妖异的幽蓝,在昏暗的冰牢里散发着微弱的冷光,像一道耻辱又荒诞的烙印。
耳边还回荡着仙子那“乱抹东西”、“乱教孽畜”、“冻在账本里”的冰冷审判。
还有……那轻飘飘却又重若泰山的“抵债十万”!
“十……十万……”渊烬喃喃自语,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上那点幽蓝,一股精纯温和的冰凉感在唇齿间化开,带着奇异的滋养效果,竟让他冻得干裂的唇瓣舒服了不少。
十万!
一瓣花瓣,加上他这“技术性失误”的“美色”,居然抵了十万债务?!
虽然代价是被“冻在账本里”的终极诅咒,但至少……暂时……安全了?不用被刮干净炖了?
巨大的荒诞感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冰火两重天,在他冻得麻木的胸腔里激烈冲撞。他低头,看着怀里同样蔫蔫的、但小眼睛还残留着对冰魄花无限向往的球球。
“儿子……”渊烬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复杂,“咱爷俩……这次……好像……真开辟了一条……还债的……新路子?”
“嗷?”球球茫然地眨巴着绿豆眼,小鼻子嗅了嗅渊烬的嘴唇,“香……爹嘴嘴……好吃……花……还要……”
“还要?!”渊烬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弹起来(依旧失败),“小祖宗!可不敢再要了!仙子刚说了,再碰一草一木,就把咱爷俩刮干净炖了!刮干净!你懂吗?连毛都不剩的那种!”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球球灰扑扑的皮毛,仿佛已经感受到冰刀刮过皮肉的森然寒意。
“那……那爹嘴嘴……上的……”球球用小爪子指了指渊烬的嘴唇,小眼神渴望又困惑,“香香……滑滑……球球……舔舔……”
渊烬:“……” 他看着球球那跃跃欲试的小舌头,悲愤交加:“这也不行!这是爹的‘外交成果’!是抵债的凭证!舔没了仙子不认账怎么办?!”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又觉得这动作太傻,讪讪地放下手,看着指腹上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幽蓝痕迹,再看看自己下唇上那抹在昏暗中也难掩光泽的“口红”,一个胆大包天却又无比契合当前处境的念头,如同冰层下顽强滋生的毒草,疯狂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