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那句“清寒,一并担了”,声音清冽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冰泉冲刷过灼热的熔岩,瞬间浇灭了丹阳子长老喷薄的怒火,也凝固了库房内所有嘈杂的议论。
丹阳子长老的老脸僵在那里,指着球球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他看着苏清寒那张清丽绝伦却毫无波澜的脸,再看看她肩头那只冰晶凤凰投来的、带着淡淡鄙夷的目光(虽然目标似乎是球球,但丹阳子总觉得那眼神也扫到了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控诉,竟然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想吼一句“你担得起吗?!”,可对上苏清寒那双冰蓝色、仿佛能洞穿一切又平静无波的眼眸,再看看渊烬那副“我已经死了请把我埋了吧”的绝望表情,以及那个抱着半块矿石、眼泪汪汪、小脸脏得像花猫的小饕餮……
丹阳子长老突然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全身。跟这一家子较劲,怎么感觉比炼制一炉九转金丹还累?还憋屈?
“哼!”最终,丹阳子长老只能重重地、带着无限憋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猛地一甩袍袖,不再看那糟心的半块“巧克力”,目光如电般扫过库房内噤若寒蝉的弟子和执事们,“都杵着干什么?!看戏吗?!该干嘛干嘛去!张长老的火纹铜精!立刻!马上!给老夫补上!耽误了炼丹,唯你们是问!”
弟子们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几个负责库房的执事,战战兢兢地去搬新的火纹铜精。
丹阳子长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他不再理会渊烬和球球,而是从自己那宽大的、沾着丹灰的袖袍深处,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东西。
那并非玉简,而是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边缘都起了毛边的、厚厚的……兽皮账簿?
账簿的封面是某种不知名妖兽的皮鞣制而成,呈现出深褐色,上面用歪歪扭扭、但力透纸背的字迹写着三个大字——“记账本”!
丹阳子长老小心翼翼地翻开账簿,动作之轻柔,仿佛在对待绝世珍宝。他枯瘦的手指沾了点唾沫,翻到账簿中间偏后、明显比其他页面磨损更严重的一页。
渊烬偷偷瞄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那页账本最顶端,赫然写着几个加粗的大字:“渊烬小子欠债明细(含利息)”。
下面,则是一行行密密麻麻、龙飞凤舞、但清晰无比的记录: